第22章

其實獻給劉徹也並沒有什麽舍不得的,反正這又不是什麽孤品之類的。

困難的是他很難跟劉徹解釋這東西是怎麽來的。

要知道他在劉徹那裏掛的號是出來研究怎麽種葡萄,結果葡萄沒種好,先弄出了新品種的酒?這怎麽聽怎麽不務正業啊。

劉談想了想決定就直接實話實說,反正劉徹信不信無所謂,他信了就行。

此時出酒已經比剛剛迅速了一些,雖然依舊是很細小的水流,但正在逐漸增快。

劉談命人用酒盞接了一盞略沾唇嘗了嘗,一次蒸餾的酒並沒有多麽醇厚,但也比之前的甜酒好許多。

劉談轉頭對著畢高說道:“等等這部分酒取出一壇封存,剩下的等等再進行一遍這個程序,然後取出一壇封存,之後就按照這個步驟,一直到最後只剩下一壇為止,除了最後一壇,剩下的都給我保存好!唔,然後再找幾個匠人,把小昆彌送我的那塊水晶打磨成一套酒具,越快越好,等等樣子我會畫圖,有什麽不懂的讓匠人直接問,但必須做出我要的樣子,知道嗎?”

畢高立刻應了一聲,轉身讓身後的小宦官去找人。

劉談吩咐完之後想起了被他仍在一邊的陸懸,一時之間頗有些愧疚,便讓人找來了一個漂亮的銀質酒壺,然後帶著第一波出的酒就去找了陸懸,等他見到陸懸的時候,發現對方正坐在花廳喝茶,頓時十分不好意思。

陸懸在看到他的時候眼睛一亮,看過來的眼神之中帶著異域美人特有的清澈,讓劉談忍不住心神一蕩,等他回過神來就忍不住覺得,果然人對美的追求是不分性別的。

陸懸問道:“事情辦完了?”

劉談笑了笑:“差不多了,給你帶了好東西。”

陸懸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劉談親手倒了一杯酒,將酒盞遞給他說道:“嘗嘗。”

按照劉談的想法一般人接過不太熟悉的朋友遞過來的東西,總要問問是什麽,或者聞一下再入口,再不濟也是略沾沾唇先試試味道。

結果陸懸接過來之後就問了句:“酒?”

在劉談點頭之後就看到他二話不說,一仰頭就直接灌了下去。

臥槽!

劉談當時就驚了連忙吩咐:“拿些牛乳過來,快!”

他記得牛乳雖然不解酒,但是會在消化道形成一層膜,多少能夠隔絕一點酒精,再不濟牛奶還解辣呢。

倒不是他看不起陸懸的酒量,而是這個時代無論是中原還是匈奴人喝的酒普遍度數都不怎麽高。

如果只是一點點適應自然是沒問題的,然而陸懸直接就這麽一口灌了下去。

現在他唯一慶幸的就是酒盞並不很大,裏面的酒不多了。

陸懸喝完之後眼睛亮晶晶的說了句:“好酒!痛快!”

劉談有些遲疑地看著他,此時的陸懸那原本白皙的臉上已經宛若抹了胭脂一樣呈現出一種淡粉色的狀態,那雙墨綠色的眼睛也更加明亮水潤了一些。

他小聲問道:“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陸懸用那雙明眸看著他,仿佛沒有聽到他問的話一樣。

劉談只好又問了一句,陸懸歪頭想了想說道:“沒什麽不舒服,唔,就是熱了一點。”

喝了度數高的酒覺得身體發熱好像也是正常的。

但劉談還是不放心說道:“你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啊,別忍著,我好給你找郎中!”

陸懸閉了閉眼睛,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好像有一點暈。”

哦,喝多了。

劉談只好說道:“先去休息吧。”

反正他的莊子房間多,客房還是有一兩間的。

陸懸雖然醉了倒也聽話的很,點點頭就站起來準備去休息。

劉談連忙扶住他,好在陸懸走路倒還是穩的,也不過就是……走成了貓步而已。

陸懸握住劉談的手問道:“這是什麽酒?我從未喝過如此勁烈之酒。”

劉談說道:“新弄出來的,還沒有名字,要回頭讓父皇賜名。”

陸懸本來聽說沒名字還有些興致勃勃,結果聽到劉談說要讓劉徹賜名之後就有些失望的垂下雙眼。

劉談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貨難道還想爭一個冠名權嗎?

他試探地說了句:“這酒有個匈奴或者烏孫名字也不錯,你說叫什麽好?”

陸懸聽後立刻又興高采烈起來,嘴裏吐出了一長串的烏孫語。

劉談聽得滿臉茫然:“什麽意思?”

陸懸解釋說道:“就是凈酒的意思。”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記得你們會把普通的酒稱之為濁酒,相對的不就是凈酒嗎?”

劉談:行吧,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居然無法反駁。

好不容易將陸懸送到了客房,進去之後陸懸就被他身後的兩個侍衛接手了。

這個時候劉談才反應過來——剛剛這倆人怎麽什麽反應都沒有,就讓他一個人扶著陸懸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