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十顆奶團子

阮眠這條信息剛剛發過去,宿舍裏就響起張陶的豪放笑聲。

聲音太大,驚得阮眠手機都差一點從手裏飛出去。

想起班長剛剛說的什麽“男扮女裝”,阮眠警惕擡眼,看向笑得前仰後合的張陶,盡力不動聲色問:“張胖,你這是看到什麽好笑的了?”

“哈哈哈哈啊?”張陶又笑了兩聲,才反應過來阮眠是在跟他說話,急忙擺了擺手,“沒什麽,就是在和我爸媽聊天,他們說我胖得像顆花生哈哈哈哈!”

確認了班長還算有人性,只是和他提了“建議”,沒去荼毒他室友,阮眠悄悄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好奇道:“什麽叫胖得像顆花生?這個形容好神奇!”

“你小時候沒聽過那個謎語嗎,”張陶笑呵呵道,“麻屋子,紅帳篷,裏面坐著個白胖子!”

再看今天張陶的穿著,也是巧了,他身上那件短袖T恤正好是亞麻色和紅色相間的,襯得他越發白白胖胖。

“哈哈哈哈,”阮眠也忍不住笑了,“你別說,你看起來是真的有點像花生!”

顧孟平也笑著接話道:“還是那種個頭特飽滿的花生。”

張陶被這麽形容倒也不生氣,還美滋滋道:“我爸媽真行,貼切!”

看著張陶講起父母時候的滿面笑容,阮眠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

只不過這一次的失神,卻不是因為他自己的情緒。

而是因為薄硯。

自從薄硯提過一次和父母有關的話題之後,再講到這個,阮眠就總會想起薄硯說的那句話——

“我的父母,都不是好人。”

思緒短暫拋錨一瞬,阮眠就又忍不住偏頭,看向薄硯。

薄硯正垂眸看手機,大概也是聽到了張陶剛剛說的話,唇角微微勾著,勾出兩分很淡的笑意。

這樣乍一看起來,好像也沒覺得他有哪裏反常。

雖說這笑意很淡,可薄硯本身就時常面無表情,如果哪一天他真的像張陶這樣開懷大笑,那大概才是真的反常。

然而阮眠盯著薄硯看了兩秒,卻還是莫名覺得,薄硯在難過。

即便這份難過被他藏得很深,幾不可察。

阮眠抿了抿唇,正想低頭給他發條微信,約他去陽台,就見薄硯忽然擡眸看了過來。

那一眼很深,明明他唇角還是勾著的,阮眠卻清晰注意到了了,薄硯這笑意根本不達眼底。

阮眠心尖莫名顫了一下,他下意識想要避開薄硯的視線,想起什麽,又堪堪頓住,直視薄硯,幹脆對他做口型道:“去陽台。”

薄硯怔了一下,倒是沒問什麽,隨手抄起桌上的煙,就起身拉開了陽台的門。

阮眠頓了頓,視線在桌上掃了一圈,最後拿起顆草莓糖攥在手心,也站起身,邊假裝接電話,邊往陽台走。

走進陽台拉上門的瞬間,阮眠腦袋裏忽然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他和薄硯現在這樣,怎麽這麽像偷情?!

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阮眠立刻用力晃了晃腦袋。

“怎麽了?”耳邊響起薄硯低冷中微染著啞意的嗓音,“有話要和我說?”

阮眠回神,下意識擡眸看了薄硯一眼。

薄硯倚在陽台的欄杆邊,指尖夾著支正燃燒的煙。

晚風將他的T恤吹得微微鼓起來,微微顯露出裏面的肌膚,側腰上的紋身若隱若現。

阮眠忽然做了個吞咽動作,倉促避開了視線。

片刻後,他攤開掌心,露出掌心躺著的草莓糖,繃著小臉道:“沒…沒什麽話說,就是給你吃糖!”

薄硯微滯,半晌,他低笑一聲,把還剩半截的煙直接熄滅在了角落裏,伸手接過了那顆草莓糖,撕開包裝,直接丟進了嘴裏。

舌尖輕輕一掃,糖就被他抵到了一邊,薄硯垂眸看著阮眠,輕笑道:“糖很好吃,不過,叫我來陽台,真的就是只為了給我顆糖麽?”

阮眠一噎。

他當然也知道自己找的這個借口爛透了。

一顆糖而已,他當然沒必要把薄硯單獨叫到陽台上來。

可想給薄硯吃糖,卻也是真的。

因為甜食會讓人心情愉悅。

薄硯問得太直白,讓阮眠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他擡手胡亂撥了兩下額前劉海,半晌,像是認命了似的,臭著張小臉,坦誠道:“不是,我就是…就是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想把你叫出來安慰一下,不可以嗎!”

小孩又炸毛了,薄硯眼底浸上笑意,急忙順毛哄了一句:“當然可以,我求之不得。”

阮眠臉色肉眼可見地好看了兩分,薄硯卻又忍笑轉折道:“不過,真的想安慰我,一顆糖好像不太夠。”

阮眠一頓。

他也知道一顆糖當然不夠,但更多的,更多的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才好…

既然想不出,阮眠幹脆就直接問出口了:“那…那你想要我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