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手指

之後一段時間，莫初決都在和喻歸星鬥智鬥勇中度過。

喻歸星不讓他上課玩手機就算了，放學回寢室也不許，每當莫初決躲在被窩裏偷偷看小說，就會被他揪出來：“不許熬夜。”

以至於都過去這麽久了，他連一本小說的開頭都沒看完！

而且莫初決還發現以前一用一個準的方法也沒用了，喻歸星實在是冷酷無情。

就這麽過去幾個月，期間高一年級進行了一場期末考試，考試內容比較簡單，喻歸星直接拿了個滿分，穩穩坐著年級第一的位置，莫初決比較粗心，數學扣了三分，還是萬年老二。

天氣漸漸冷了下來，S市地處南方，很少下雪，但每年冬天都刺得人骨頭疼，濕冷無比。

高一只有二十天假期，過完春節之後，他們重返校園。

外頭還在一直刮冷風，在家過慣了睡到自然醒的日子，莫初決剛來學校的第一天就起不來了。

起床鈴響徹整棟宿舍樓，半個小時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哼哼唧唧地把臉埋進被子裏，試圖隔絕外界一切的噪音，賴在被窩裏不肯起來。

喻歸星隔著床欄直接一把掀開他的被子，冷風呼呼往裏灌，他的聲音卻比風還要冷：“你還有十分鐘時間。”

莫初決冷得一哆嗦，哭喪著臉爬起來穿衣服。

跟喻歸星當了一學期的室友，他已經徹底佛系了，再也不敢違抗冷面閻王的命令。

畢竟人家也是為了他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找不到理由反抗。

喻歸星要麽是催促他學習，要麽就是不讓他偷懶。

自從在學校住宿，他已經胖了三斤了，肚子上的肉都軟乎乎的，莫初決怕自己真的變成一個大胖子，只能乖乖從命。

離上課時間沒多久了，他迅速洗漱完畢，穿好厚實的羽絨服，就跟喻歸星一起頂著寒風出了門。

外頭的天還是黑的，走廊的燈光十分微弱，還一閃一閃，有種恐怖片的既視感。

莫初決用秋衣秋褲把自己完美武裝，半點風都漏不進去，羽絨服比較肥大，他現在看起來就像個白色的糯米團，黏噠噠地跟在喻歸星身後。

“滋——”頭頂的光突然暗了下來，隨即熄滅，整條走廊陷入一片漆黑。

“靠！”莫初決忍不住罵罵咧咧，“這燈才一個學期吧，什麽豆腐渣工程？”

他揉了揉眼睛，眼球沒適應突然暗下來的環境，什麽也看不見，只能扶著墻壁艱難前行。

“不許罵臟話。”少年淡淡的聲音從身側傳來，隨即一只溫熱的大手覆上他的手背，“牽著我。”

喻歸星的掌心炙熱柔軟，不像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

莫初決撇撇嘴：“這也算臟話？只是個語氣詞嘛。”

喻歸星捏了捏他的手指：“還頂嘴。”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指尖傳來，莫初決身體敏感，耳根忍不住紅了：“你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喻歸星突然停了下來，在一片黑暗中，靜默不語。

前方隱約有光亮傳來，莫初決知道他在看著自己，歪頭疑惑道：“停下來幹嘛？快點走，要上課了。”

他忍不住在心裏腹誹：剛才這人還催他快點起床呢，現在就在這耽誤時間。

喻歸星動了動唇，把話吞進肚子裏：“……走吧。”

兩人牽著手，在黑暗的走廊中慢慢前行。

他們到教室的時候，剛好踩著點進門，英語老師提前到了教室，見是他們兩個，沒說什麽，只讓他們回座位坐好。

座位還是按高一上期開學時的位置，胡偉國對這些從來不關心，剛好大家也坐的舒服，就沒改動過。

莫初決旁邊隔了一條過道就是歐陽旭和紀雲，這節課是早讀課，同學們都把英語書攤開，大聲朗讀單詞，歐陽旭借著聲音的掩蓋，轉頭問莫初決：“你們怎麽這麽遲才來？”

尤其是喻歸星，還差點遲到了，這可是萬年難得一見。

莫初決臉色漲紅：“起遲了。”

喻歸星一年四季都起得很早，就算這麽冷的天，他也還是會出去跑步，剛好學校有室內田徑場，刮風下雨的天氣也不影響。

他的作息時間十分規律，回來洗完澡之後就會叫莫初決起床，要不是莫初決今天賴床了，他也不會跟著一起差點遲到。

歐陽旭噗嗤噗嗤地笑，然後就被老師罵了：“最後一排那個穿著黃色衣服的男生在笑什麽呢？說出來讓我也笑一笑？”

班上的讀書聲一停，大家齊齊轉過頭，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歐陽旭把頭埋得低低的，旁邊的紀雲倒是不客氣，笑出兩顆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