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柳澈深帶著尋袂去付如致那裏,一路遇到不少弟子,依舊恭敬向柳澈深問候,同時也被尋袂一腦門的血吸引了目光,皆是驚訝而過。

尋袂難免被看得尷尬,伸手去擦面上的血,奈何血已經幹掉,擦不去也只能作罷。

柳澈深見狀,就近找了一處山泉,讓他先洗凈,也沒有像旁人那般異樣眼光。

尋袂滿是感激,上前去洗臉。

柳澈深看著他洗去臉上的血跡,開口詢問,“為何想來衡山仙門?”

尋袂聞言連忙擡頭看向柳澈深,話裏崇拜,“那日修仙大會,我被你一擊打敗之後,就存了想要上衡山拜師學藝的念頭,我也想有朝一日能像你這麽厲害!你這麽厲害,你師父也這麽厲害,我思來想去就來了!”

尋袂說著越興奮,“柳師兄,等我往後達到了拈花尊者的要求,你能再和我比試嗎?”

柳澈深看向他,開口溫和,“你只怕要找子謙切磋了,我往後暫不修行,也不會是第一弟子,你與我比試並沒有意義。”

尋袂聞言愣住,“你可是因為修仙大會輸給你師弟的事而心中難為,或是尊者說了什麽?”

柳澈深微微搖頭,笑了一下,沒再開口。

尋袂是個心直口快的,他心中有什麽便說什麽,“柳師兄不要怪我多言,依我看你這師弟是絕不可能贏過你的,莫要怪我誇口,你師弟與我,修為差不離多少,只是不知那日你為何輸了,在我看來,除了你讓他,沒有別的可能。”

柳澈深聞言頓了一頓,許久才平靜開口,“我沒有讓他,是他憑本事贏的。”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徑直往前走去。

尋袂也察覺到他不想再提此事,便也不再開口。

到了付如致的院子,付如致正在裏頭,見他們過來也沒有意外,顯然是早聽聞有人一個台階一個頭磕上來,要拜拈花為師。

付如致看了一眼尋袂,開口笑問,“這般大禮而來,她可收你為徒了?”

尋袂有些不好意思一笑,“還不曾收我,不過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尊者一定會收我為徒!”

倒是個直爽活潑的。

付如致上前查看他的傷勢,一邊開口問柳澈深,“你既然已經大好了,這幾日怎麽沒有去習學?”

柳澈深聞言認真回答,“弟子往後想幫師父處理門中事務,修行之事暫排在其二。”

付如致聞言似沒想到,擡頭看了他一眼,頗感意外,“你可想好了?你叔父在來的路上,倘若他知曉,恐怕必是不同意。”

這仙門之事,事情之多之雜之亂,可謂是蛛絲橫布,一絲一縷皆需布置,光營生就是四通八達,地域極廣,還有外交內學,救濟扶貧,便是這三項就要花去好多精力。

衡山仙門這麽多人,光是衣食住行,加上這個人數,都會成為大事,稍有不慎就是大亂。

精力花在這上面,又哪有時間來修行,長此以往,如何比得上那些每日只修行的弟子,飛升自然遙不可及。

柳澈深資質如此之好,倘若來做這些,說大材小用都是難以概論,那可完全是珠玉蒙塵。

他叔父自然不可能同意,便是修仙大會失利,也特地趕來,如何不重視?

畢竟是大族出來的,難得舍得送上仙門來修仙,必是寄予厚望,又怎麽可能同意他來做這些?

不過付如致也沒再多問,畢竟拈花才是他的師父,“你既然已經想好了,那必然是深思熟慮過了,想想如何和你叔父說罷。”

柳澈深聞言靜了許久,才開口回道:“弟子明白,多謝師叔提醒。”

付如致點頭,繼續替尋袂上藥,片刻後,總覺得何處有些不對。

這修仙大會既對他沒有影響,又怎會在此之後,突然想不再修行?

付如致心中疑惑,再擡頭看去垂花門那一處,已經空無一人。

柳澈深早已離開。

千蒼和幾個長老一道離去,拈花耳根子總算清凈了一些,看了眼屋裏兩個人。

蓀鴛鴛正在替她整理書卷,把一桌子的書擺擺整齊。

恒謙難得留下來一起幫忙,只是沒了以前那般愛說,有拈花在,他就會格外拘謹。

拈花坐在窗旁的矮榻前,吹著拂面清風,若有所思。

恒謙見她沒看這處,沖著蓀鴛鴛擠眉弄眼,想要逗她開心。

蓀鴛鴛倒是被他逗笑了,才剛笑起,就見柳澈深緩步走近,偶爾一陣風吹過他的衣擺,舉止有度,賞心悅目,視線難免落在了他身上。

恒謙一眼就看出她怎麽了,瞬間低落下來,整理書卷的動作都慢了不少。

柳澈深進了屋,“師父,已經將人送到師叔那邊,沒有大礙。”

拈花視線落在他們三個人身上,為快要到來的狗血情節惴惴不安,“那便好,你坐下歇一歇,鴛鴛做了甜羹,特意少放了糖,應該會合你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