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恒謙拿著血蓮一路往外走去,像是拿了千斤重的石頭。

莯懷跟著他們出來,因為剛頭的事,她實在不知該跟柳澈深說什麽,便看向恒謙手裏的血蓮,“這血蓮你要盡快服下,否則會失了成效。”

恒謙似乎還在糾結,看向柳澈深一臉不知道該如何辦的樣子。

這血蓮太過貴重,還是師父送的,他不敢吃。

柳澈深見他這般,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血蓮,半響才開口溫和道:“既是師父給你的,就早些吃下罷,好好準備修仙大會,免得辜負了師父一番心意。”

恒謙聞言似乎五味參雜,許久才開口,“我明白了,師兄,你別介意,師父必是覺得我太弱了,怕我在修仙大會上給她出醜。”

這可未必,血蓮能大大增加仙力,現在給,無異於幫著他作弊,顯然是希望他得第一,如此明顯的偏心,便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更何況是柳澈深這樣心思縝密的人。

柳澈深微微頷首,沒再多言,往外走去。

莯懷見他離開,也沒再多留,往裏走去,迎面碰上了先頭林中相遇的女弟子。

女弟子知道了剛頭的事,頗為不好意思,“子懷,這事全賴我那張嘴,我一時嘴快,不知曉他們竟然會說出去。”

莯懷倒是沒放在心上,只是她實在有些疑惑,明明沒有的事,怎麽就傳得這般有鼻子有眼?

“無事,都是玩笑話,只是往後莫再開這樣的玩笑,我實在受不起。”

女弟子聞言一臉疑惑,“我是真看到了,難道子澈師叔抱著的不是你?”

莯懷聞言一頓,“我?”

“是啊,雖說離得遠些,但我看得清清楚楚,這女弟子裏,就你一個人梳男兒頭。”女弟子看著她的馬尾,頗有幾分偷笑,示意她不要再隱瞞了,畢竟她都看見了。

“你確定看見的是子澈嗎?”

女弟子用力點頭,一臉肯定,“是!絕對是,我誰都可能認錯,但是子澈師叔絕對不會,他可是人群裏一眼就能看見的人!”

莯懷愣神許久,等回過神,自己已經回了大堂。

子澈那樣的氣度和身姿確實不容易認錯,可若說他和別的女子親密纏磨,她是不相信的,他那樣君子端方的人,絕不可能!

可如果不是他,女弟子為何這樣說?

莯懷思來想去,總覺得哪裏不對。

一個弟子從她身旁經過,端著手裏滾燙的湯,“好生燙,好在我沒有喝,不然可要燙紅了嘴。”

莯懷腳步瞬間頓住,猛地轉頭看向那弟子,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什麽,一時間愣在了原地,神情驚愕。

那莫不是……他和他的師父……!

延綿不斷的山,重重疊疊,近的濃,遠的淡,遙遙看去,像水墨畫般風流寫意。

山林如此,山中緩步行著的人亦是如此。

柳澈深作為大弟子,得跟隨長老一道去布置結界,才到地方,就碰見了付如致。

柳澈深一派平靜,伸手行禮,“師叔。”

付如致點頭,“你來的正好,掌門正有事要問你,他在前頭。”

“是。”柳澈深依舊平靜。

付如致卻察覺到了哪處不對,他有些靜得太過,雖說往日也是話少,可沒有這般生冷。

他細細一看,一眼便見那衣袖裏似有煙氣透出。

他一時疑惑,待柳澈深經過身旁,當即伸手抓向他,三指診脈,片刻後,眼睛一睜,“你……!”

他當即擡起他的手,拉開衣袖,果然看見手腕上一縷煙氣若隱若現,他反應過來,當即壓低聲音,“你何時被心魔纏上,可是在幻境中?”

柳澈深看著手腕上的煙氣,倒也沒有驚訝,收回了手,“弟子在幻境中未曾防備,一時不留神被些許殘念牽動,讓它得了可乘之機。”

付如致神情凝重,“你速與掌門說明情況,隨我回仙門閉關。”

柳澈深卻依舊平靜,“師叔放心,心魔已散,留下的只是一縷殘煙,我能控制住它,不日便能將它脫離,還請師叔不要告知他人。”

此事確實不好對外說,堂堂仙門的第一大弟子被心魔所困,誰都會刨根究底猜測他的欲望是什麽?

更甚者還會有人說他修心不穩。

流言蜚語最是可怕,想要毀掉一個人也不是難事。

付如致沉默半響,倒也相信柳澈深,他自來穩妥,況且這心魔種下的並不深,只消花些時日就能脫離,並不足以為懼,只是得千萬小心才是。

“既如此,你要留心,莫再它探得你的心思。”付如致從衣袖裏拿出一個藥瓶,“這是綠麟粉,你將此藥塗以手腕,可以隱藏一二,萬不可被別人發現。”

柳澈深接過藥,神情溫和了很多,“多謝師叔。”

付如致看著他轉身離開,忽然叫住了他,“子澈。”

柳澈深聞言看來。

“切要修心靜性,否則誰也救不了你。”付如致顯然話裏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