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七年 人盡皆知(第2/4頁)

“還有,你兒子這些日子在我們那,把你上次替他還的錢又輸光了,現在欠的可不止之前那個數了。”

魏氏聞言登時就瘋了,撲過去撕扯對方:“你們是故意害我兒子,你們是故意騙我的錢!我要報官,我要報官!”

男人一把將她扯開,推到一旁,嫌惡地撣了撣衣襟:“蘇大少爺好賭成性,潁泉誰人不知?他自己喜歡賭,我們勸他收手他都不幹,死皮賴臉地非要上桌,怎麽就成了騙了?”

“報官?去啊,隨便你報,看看官老爺給不給你做主!”

那人滿臉譏諷之色,丟下一張簽字畫押的單據,讓她按著上面的數目準備銀子,又定了個最後的期限,便轉身離開了。

魏氏等人走了,才顫顫巍巍將那單據拿起來,看清上面數目後兩眼一黑,當即暈了過去。

………………

翌日,賭坊送來了一個木匣,不過巴掌大小。

魏氏對那木匣十分眼熟,當初在京城,楚毅半夜讓人給她送來道姑的舌頭,便也是用的這種木匣,連上面的雕花都一模一樣。

魏氏險些嚇瘋了,不敢看卻又不敢不看。

她怕裏面裝的是他兒子身體的某個部分,看了會嚇死,不看又可能心存僥幸錯過了將兒子換回來的時機。

抖著手糾結了片刻,她才將木匣打開,瞬間便嚇得又扔了出去。

木匣落地,從中滾出一截手指,看那樣子應該是拇指,上面還帶著蘇盛炘幾個月前剛從她這裏討去的一枚扳指。

魏氏驚呼一聲,回過神後又撲過去跪在地上將那手指撿了起來,捧在手裏哭喊道:“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她邊哭邊起身想往外走,去湊錢贖回自己的孩子,卻因腿軟而半晌沒能站起來。

下人也被那手指嚇到了,短暫的驚慌後忙過來扶她,湊近發覺那手指不太對勁,這才安撫魏氏道:“夫人,夫人您先別哭,這手指好像是假的。”

魏氏已經慌了神,下人說了三四遍她才聽清,細細打量那手指一番,發覺確實是假的,大概是用面捏的,只是做的很真實,又塗了一層雞血,所以看著格外像真的。

她抽噎著癱坐在地上,好半晌才從剛剛的恐慌中平復下來,心中驚恐卻並未減少。

那賭坊的人雖一口咬定自己不是秦昭的人,但送來的木匣卻和當年楚毅送來的一模一樣,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

果然這一切都是秦昭安排的,而且楚毅也知情,還在幫著她……

魏氏想起當年楚毅審問她和蘇常安的畫面,想起那些沒在她身上留下一點痕跡,卻讓她養了大半年才好的內傷,心中驚恐愈加濃重。

她知道,楚毅為了秦昭,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蘇盛炘若真是落在他的人手裏,那可能時時刻刻都在飽受折磨,隨時隨地都能丟了性命。

魏氏終於不敢再拖了,哪怕是賤賣了手中家產,也要湊齊銀子給蘇盛炘抵債。

可秦昭有意施壓,她手中家產根本賣不上價,東挪西湊將在青州置辦的所有產業都賣光,也只夠還上小半的賭債而已。

實在無法,她只能讓人去把京城的產業也賣了,最後加上她現在住的這套宅子,才將將好把賭債還清,將兒子贖了回來。

她本以為此事到此就算結束了,她家財散盡,又變成了當初那個一窮二白的婦人,所有從蘇家得來的東西都沒了,秦昭怎麽也該出夠氣了。

可沒過多久,她臨時租住的那座破敗小院裏卻忽然闖進了一隊官差,說是她涉嫌謀殺親夫,要將她帶去衙門審問。

魏氏萬萬沒想到,蘇常安都死了一年了,卻忽然有人質疑他的死因,還懷疑到了她頭上。

她直覺此事與秦昭有關,但抱著僥幸之心,咬死不認,盼著衙門沒有證據,關她幾日就將她放出去。

但秦昭有備而來,怎麽可能沒有證據。

秦昭派嚴管事親自去處理此事,嚴灝帶著幾分仵作出具的文書到了潁泉,給衙門一一過目。

原來當初蘇常安死後,秦昭便讓人偷偷替換了他的屍體,魏氏下葬的那具屍體壓根就不是蘇常安的。

魏氏因為害怕旁人看出蘇常安的死因,匆匆將他下葬了,根本沒發現屍體已經被替換掉。

秦昭派人將屍體妥善保管,分別請來了幾個不同地方的仵作進行驗屍,其中還包括弘安帝特地從京城派來的一位經驗十分豐富的仵作。

這些仵作的驗屍結果無一例外,都證明蘇常安並非因病而亡,而是被人捂住口鼻生生悶死的。

除此之外,嚴灝還帶來了兩個人證,分別是魏氏之前的姘頭,和以前跟在蘇常安身邊的一個家仆。

那姘頭當初就是奔著魏氏的錢去的,在親眼目睹她殺人之後嚇得當時就跑了,因害怕受到牽連而連夜逃離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