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郡主 乾坤朗朗,日月昭昭(第3/4頁)

“秦家本就不滿他這些年縱容魏氏欺辱郡主,聽聞此次郡主受了這樣的委屈,更是寒了心。當即就派了人過來,二話沒說就把郡主記到了自家名下,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這一番跌宕起伏,聽的人心裏也跟著起起落落,到最後不免對魏氏生出嫌惡之情,恨不能當面唾她一口。

這些流言蜚語自然也傳進了蘇家,魏氏聽聞後破口大罵:“那賤人還要辱我名聲到幾時?明明是她自己想改姓,明明是她綁走了我的盛炘!”

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京城風向早已在秦昭的掌控中。

秦昭所說的樁樁件件都能跟她所做的事對的上,她想要反過來質疑秦昭卻沒有任何根據。

說秦昭自己好端端的非要過繼到秦家去?誰信?

說秦昭才是綁走她兒子的幕後黑手,她圖什麽?

魏氏當年勾.引蘇常安,做下了與人通奸生子的醜事,自是不敢讓人知曉,也就不敢把事情捅出去,說明秦昭與蘇家之間的種種舊怨。

她不敢說,就只能任由秦昭編排,解釋不清。

蘇常安半臥在塌上,聽著她的怒罵,一聲不吭。

一場重病抽幹了他的精氣神,四十來歲便露出了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魏氏猶自在旁叨叨,說要把那些賬冊拿出去讓大家看看,究竟是誰在撒謊。

她當初確實侵吞了秦氏一部分嫁妝,但並未記到自己名下,而是都記在了蘇家賬上。

秦昭剛回京時,為了不搬回蘇家住,用這件事來威脅,讓他們不敢強行命她搬回蘇家。

當時在“侵吞亡妻嫁妝”和“長女多年來仍在盡孝”之間,蘇常安選擇了後者,全了秦昭“孝順”的名聲,以掩蓋魏氏侵吞嫁妝的事實。

那些被魏氏侵吞的嫁妝成了秦昭主動孝順蘇家的,賬面上也就不再存在魏氏“私挪”一說。

如今秦昭散布謠言,說她侵吞了蘇家大半家產,只要將這些賬冊公之於眾,就能知道她說的是假話!

病榻上的蘇常安聽到這終於有了反應,幹澀的唇間擠出一絲沙啞的笑。

“秦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那些年的賬冊全都謄抄一份,你以為他們就不能再做份假賬,證明你確實私吞了婉嫣的嫁妝?”

魏氏一怔,旋即掀翻了一旁的小幾。

“這京城是她的嗎?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還有沒有王法了?”

她說著起身,大步向外走去,讓人套了馬車直奔茗芳苑。

蘇常安看著她消失在門口,視線轉向窗外。

濃夏如酒,熱燙的陽光灑落在院中,卻照不進他這昏暗的角落。

他在陰影中唇角翕動,喃喃開口:“我早說過,她不會這麽輕易就收手的……”

………………

魏氏怒氣沖沖地來到茗芳苑,本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闖進去,但出乎意料,秦昭並沒有讓人攔她。

她一路順順利利地抵達了正院,也不廢話,直接道:“外面那些說我侵吞秦氏嫁妝的流言,是不是你散布出去的?”

秦昭正伸著手任由心血來潮的秋蘭給她染著蔻丹,聞言頭也沒擡。

“怎麽就是流言?這不是事實嗎?”

魏氏氣得柳眉倒豎:“我何時侵吞過秦氏那麽多嫁妝?當初挪用的那些你不也說算是孝敬蘇家的?怎麽?現在後悔了,還想拿回去不成?”

秦昭沒言語,只是擡了擡那只已經被裹好了指甲的手。

拂柳會意,立刻捧了一本賬冊上來,遞到魏氏面前:“魏夫人請過目。”

魏氏瞪了秦昭一眼,拿起那賬冊看了看,看過後大驚失色。

只見那賬冊上記錄著她六年前私挪秦氏嫁妝的明細,每一筆的數目都大的驚人。

她確定自己沒做過這件事,也沒記過這種賬冊,但上面的印鑒和簽名卻的的確確是她的,連她自己都分不出那字跡有何差別。

她將那賬冊撕得稀碎,口中喊著:“假的!這是假的!”

秦昭輕笑,道:“我這裏還有很多,你隨意撕。”

魏氏咬牙,呼吸都因那以假亂真的賬冊粗重了幾分,恨聲道:“你當初明明說過,只要把你過繼到秦家,讓你改了姓,你就不再為難我們。現在為何出爾反爾?”

秦昭眉梢微挑,有些詫異的樣子:“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她分明說的是“只要她一日姓蘇,就讓蘇家永無寧日”,可從未說過等她改了姓,就這麽輕易放過蘇家。

蘇常安和魏氏背著她娘婚內通奸,接連生下兩個孩子,之後更是害死了她娘,還在她娘過世後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想用她的命給蘇家鋪路,給他們的另外幾個孩子鋪路。

蘇家這些年上上下下的嚼用,大手大腳揮霍的銀錢,也大多都是她娘的嫁妝。

就連如今蘇家的那些家業,也是她娘在世時一手置辦的,蘇常安從未出過半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