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頁)

兩人又喝了幾杯,宋然拿出過去應酬客戶的所有本事,把張海哄得飄飄欲仙,或許是想著宋然已經沒幾天好活了,張海居然主動道:“宋然,雖然要委屈你在這裏住幾天,但是你缺什麽,可以告訴我。”

宋然嘆道:“其他倒也沒什麽,只是現在入冬了,晚上睡這種水泥地實在是又冷又硌,要是能有張床就好了,也不用什麽好床,折疊行軍床就行了。”

“行軍床?”張海輕輕眯了眯那雙黃豆小眼,“宋然,你該不會是想把行軍床上面那些不銹鋼零件,比如床腳什麽的,拆下來做武器吧?”

宋然噎了噎,臉上露出窘迫的神色,仿佛真的被對方猜中了似的,微微苦笑道:“還真是瞞不過張總的眼睛。”

張海哈哈一笑,周圍幾個小弟都露出崇拜的神色,紛紛拍起了馬屁:“這輩子我還沒見過能蒙大的人!”

“是啊,大那雙眼睛,毒著呢!”

“上次那個誰想反咬一口,直接被老大給廢了!”

宋然嘆道:“我想也是。”

張海明顯非常受用,但也十分謹慎:“行了,行軍床什麽的當然是不能給你的,九,樓下雜物室還有些板材家具,給他弄一些上來,來者是客嘛,也不能讓宋先生的日子太不體面了。”

板材家具都不太結實,幾乎不可能用來做武器,宋然露出一個苦笑:“張總還真是謹慎。”

“小心駛得萬年船。”張海笑了笑,“宋然啊,你看看你,先是說什麽林飛羽根本不在乎你,然後又說什麽要行軍床,心眼賊多,不得不防。”

旁邊一個小弟拍馬屁道:“就算他心眼再多,也是孫猴子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哈哈哈哈哈……”張海哈哈大笑。

宋然嘆了口氣,摸了摸剩下那瓶白酒:“那把這瓶白酒留給我,總可以吧?”

“我看你想要的不是酒,是酒瓶吧,畢竟這玩意兒砸碎了可以殺人。”張海扯了扯唇角,直接拿起那瓶白酒,“咕嚕咕嚕”地灌進了空的礦泉水瓶子裏。

他把灌滿白酒的礦泉水瓶子遞給宋然,語氣又是得意又是嘲弄:“你要的酒,拿著吧。”

宋然拿著灌滿白酒的礦泉水瓶子,表情簡直哭笑不得。

張海又將了宋然一軍,明顯心情大好,得意洋洋地走了。

過了兩個小時,幾個小弟果然搬了一些家具進來,有床,有櫃子,有簡易沙發,甚至還有書桌,以及一摞亂七八糟的書,但所有的家具都是輕薄的板材家具,連稍微結實的實木家具都沒有,根本不可能作為武器。

宋然臉上掛著微微的苦笑,看著他們把那些家具搬了進來,而後忍不住長嘆一聲,仰面倒在了床上。

他用余光偷偷瞥了那個攝像頭一眼,張海看見自己這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多半會十分得意,心情大好。

果然,對付張海這種殘忍霸道又狂妄自大的人,必須先讓他賞識自己,然後讓他自以為識破了自己的詭計,最後得意洋洋地將自己一軍。

宋然眯了眯眼睛,臉上露出極其失望的表情,心裏卻非常滿意。

張海是個酒鬼,所以一開始自己用礦泉水敬酒,果然引得張海主動拿出了兩瓶烈酒,最後自己又假裝想要酒瓶子,張海也像自己預料的那樣,把白酒留下,把酒瓶子帶走了。

而假裝想要折疊行軍床,讓張海誤以為自己想用金屬零件做武器,最後送來了一堆板材家具。

滿屋的板材家具、幾床臟兮兮的被褥、一摞亂七八糟的書籍、一瓶六十五度的烈酒、墻角的馬桶……宋然眯了眯眼睛,那個計劃成功率很高,但是也非常危險,不過面對眼下這種情況,也只能搏一搏了。

至於林飛羽那邊……

想起這個名字,宋然太陽穴又是一陣抽疼,現在林飛羽一定已經收到張海發的綁票信息了,多半是攝像頭拍的一些影像和聲音,希望林飛羽千萬別聽信張海任何一個字,趕緊報警才是上策。

唉,自己怎麽一天到晚遇到這種破事兒。

宋然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應該也不用太擔心,林飛羽眼睛不太方便,性子又極其多疑,多半不會貿然過來。

他稀裏糊塗地睡了幾個鐘頭,做了一堆亂糟糟的夢,第二天又吃了幾個大饅頭,然後蜷縮在床上裝作沒精打采的樣子,其實暗暗儲備著體力,等待合適的機會,準備實施那個計劃。

不知過了多久,宋然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巨大的哈欠,然後慢吞吞地爬下床,趴在地上從空調窟窿往外望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大片絢爛的晚霞映襯著這個空蕩蕩的爛尾樓盤,淒涼又美麗。

天黑之後,就可以行動了,雖然非常危險,但是已經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這個時候,只聽“吱呀——”一聲輕響,鐵門又開了,幾個小弟押著一個頭罩黑布袋的高挑青年,狠狠把他推了進來:“進去!實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