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雨露均沾19

陰雲密布的天頃刻間被萬物復蘇的白光照亮,一寸寸沒過天地,漫天冰雪拂去生靈塗炭,厚雪覆蓋地面上的褐紅血跡。

雪地留下一串腳印,鮮艷的血滴落腳印旁,紅得刺眼,瞬息又被風雪掩蓋,腳印的主人卻鍥而不舍的往山上爬去。

寒之入骨,咳得撕心裂肺。

“你不是最想回不落山看日落的嗎?”

白衣男子唇邊沾著血,臉色蒼白,垂眸看著懷中早已冰涼的的人。懷中的人模樣還一如從前,紅衣耀眼,年輕俊美。

難以割舍的痛撕心裂肺,是比著寒冬的雪還要刺骨的冷。

“莫羨凡,我帶你回家了。”

漫天飛雪,藍銀蝶盤旋著直上雲天,白衣與紅衣交纏不解。

莫念歡愣怔的看著那個白衣男子的背影,嗯?這不是沈淵玉嗎?莫羨凡?那沈淵玉懷中的人是魔尊莫羨凡?

他艱難地踏著雪想要追上去。

“師尊,等等我啊!”

可是沈淵玉走得很快,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他根本追不上,最後只能放棄。站在這雪山下,仰頭往上看,他發現雪山之巔似乎有個小木屋。

若有所思的看著小木屋,腦海裏不受控的浮現許多陌生的畫面。

白衣紅衣跌落地面,床帳微微浮動,沈淵玉泛著潮紅的臉。

都是……

翻雲覆雨。

嘶,是誰壓了沈淵玉?

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而後就感覺唇上有什麽軟軟的東西貼著,他還抿了抿,好軟哦。

“……熹兒。”

誰!誰打斷了他的美夢!

“熹兒!”

他倏然睜開眼,淡黃色的床帳映入眼簾。而後側過頭就看到沈淵玉端著一碗藥坐在自己身旁,表情似乎有些微妙。

“師尊?”掀開被子坐起身,不經意間,他瞥到沈淵玉唇瓣泛紅,耳根也有些紅,嗯?

下意識抿了抿自己的唇。

沈淵玉下意識用手護著莫念歡起身的後腰,目光正好捕捉到莫念歡抿唇的動作,又對上莫念歡眸中的笑意,有那麽一瞬像是被洞察到異樣那般,指尖微顫,收回手讓莫念歡自己坐好,神情恢復如常。

“七日已過,鎖魂珠的淫毒已經消散,以後不能再這麽胡鬧了。日後若感覺身體發熱就用靜心咒驅動青蓮為你緩解不適,你的七魄正在復位不可胡思亂想。”

莫念歡自然聽出沈淵玉說的哪件事,要不是他執意要下山跟著去捉鬼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他也是為了問清楚。只不過現在沈淵玉出現了,他又有些猶豫該不該問,還是直接了斷的問沈淵玉。

“師尊,那抓到那個鬼了嗎?”

“江河之神於兒不是說抓就能抓的。”

莫念歡調整個姿勢靠在床頭,想起於兒說過的話:“師尊,於兒說是因為百姓殺了他的同族他才還手的,那如果我們還是要抓鬼修的話,是不是就成我們不講理了。”

“你說呢?”沈淵玉說完把手中的藥遞了過去。

“那確實就是我們不講理了,只能說是咎由自取。”莫念歡看著這碗裏只剩下小半碗的藥:“師尊,這藥怎麽那麽少啊?”

沈淵玉的表情有那麽一瞬的不自然,也僅是一瞬而已。

莫念歡把視線落在沈淵玉唇瓣上,還留著幾分濕潤,腦海浮現一個膽大的可能:“你……喂我喝了嗎?”

“藥得趁熱喝。”

“怎麽喂的呀?”莫念歡往沈淵玉面前湊了湊,笑彎眼梢:“嘴對嘴嗎?”

“莫念歡,為師不在的日子你當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莫念歡見沈淵玉語氣清冷眼露嚴肅,撇了撇嘴:“我不問就是了嘛,那麽兇幹嘛。”

仰頭把剩下的小半碗藥喝了。

一滴褐色的藥從唇邊滑落,順著揚起的修長脖頸往下,小巧的喉結滾動,牽扯出漂亮的曲線,沈淵玉眸色深了幾許。

藥喝完了,腦袋清醒了,莫念歡看著近在咫尺的沈淵玉想把近些日子積攢的疑惑都問一問。

“師尊,我現在還是廢物嗎?”

他的鹹魚夢好像破滅了,就是想再確認一遍,如果他真的因為魔果改變了廢物體質,那就說明之前文裏的劇情沒有了借鑒的意義,更不要說他看到的時候才連載到仙門大會。

“你不是。”

莫念歡:“……”很好,不能鹹魚了:“那我是誰?”

“你是莫念歡,是我沈淵玉的大徒弟。”

莫念歡想到最近腦海裏總是浮現的莫名其妙的聲音,什麽世人怨他恨他是大魔頭:“師尊,我該不會吃了魔果就變成魔道的人吧?我最近總是聽到很多聲音。”

“你聽到什麽了?”沈淵玉把一旁的紅豆酥遞給莫念歡。

莫念歡看到紅豆酥咽了咽口水,拿了塊塞進嘴裏:“我聽到有個人說我是大魔頭,說世人恨我怨我妒我,還說月圓之日恭迎我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