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修訂版)(第2/5頁)

肖健聞言,忽而笑著道:“兩位方才可是說的聖旨不可違抗?咱們見識少,不知宮內何人的旨意才能被稱為聖旨……”

黃內官眉頭一壓,上前一步,厲聲道:“宮內自然只有聖上的旨意被稱為聖旨,你小小管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別以為小公爺抗旨不遵,這下人就能一樣如此,若是聖上怪罪下來,你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黃內官不必激動,您方才說陛下突發重疾,深陷昏迷,此時又說聖旨是陛下親自下的,那小人有些疑惑,到底是聖上提前知悉他龍體不適,還是有人在聖上昏迷後……假傳聖旨?”

此時一股寒風穿過,灌了那正欲講話的內官一嘴風,猛地咳嗽起來。

見對方面色忽變,肖大管事淡然一笑,繼續道:“兩位可要想好了說,小人雖無大學識,卻也清楚這抗旨不遵是死罪,假傳聖旨亦是死罪!”

“你……!竟連宮裏的話都敢不放在眼裏?顯國公府要造反了不成?”

“小人自是不敢,不過放不放在心上還得看是真是假,您受累往上瞧瞧,我們顯國公府的世子妃前幾日歿了,昨夜小公爺心傷難愈,吐血不止,一直昏迷到現在,此時已是命懸一線。況且二位深夜帶了這麽一隊人馬出宮,怎麽也得有朝陽宮的令牌才可以吧?”

二人見這肖大管家是個難纏的,竟知曉宮內的規矩,心裏頓時有些發慌,但想著主子安排的事不得不完成,便緩下語氣道:“我們二位的確是別的宮內被調用的,今日拿著別宮的令牌出來的,但是聖上突發重疾的事是真的,這道旨意亦是真的,我們只是領命辦事,管家莫要再耽擱了。”

“這可不行吧,二位方才還說是令的聖命,如今又是別的宮……不如把令牌拿出來一驗真假。”

二人見如今沒了別的辦法,將手令遞出,肖健就著光,看清了黑漆漆令牌上的字眼後,眼底微不可查的一動。

正巧這時,躲在門內的李炎疾步走出,高聲道:“不好了,小公爺又吐血了,夫人也暈了過去,如今府內就一個大夫,根本瞧不過來,肖管事……您趕緊遣人請大夫吧!”

肖健頷首,往後緊走了兩步,被劉內官一把拉住,他無奈道:“您沒聽見嗎,小公爺生命垂危,夫人也倒下了,咱這還得出去找大夫呢,大過年的,唉,今夜是真進不了宮了……”

說著,他冷言一掃,狠狠甩袖,大步離去。

候在裏面的雜役見肖大管事跨進,即刻關門。

只聽門外兩人罵罵咧咧的,說顯國公府抗旨不遵,李炎笑著對肖健拱手道:“往日光聽下人道肖管家頗善言辭,真是千聞不如一見呐。”

肖健面色淡然,同李炎一同往內走去,“同為府上辦事,李侍衛言重了,方才那兩人口口聲聲說的是陛下聖諭,拿著的卻是東宮令牌。”

李炎聞言,點點頭,召來蕭應,說了句話後,往另一側走去。

同一時刻,朝陽殿內一片狼藉,疾疾寒風順著被捶爛的殿門往裏灌風,嗚咽作響。

鮮紅的血順著華貴的地毯洇開,門前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已經慘死的宦官。

趙澤幀身披鎧甲,手持利劍,攜數百名私兵將皇帝的寢宮團團圍住。

雨雪霏霏,偌大的皇宮死寂的令人害怕。

趙皇後抱著個湯婆子,著一襲拖地的艷紅鳳裘,由數十名侍衛護送著,緩緩從寒風中走來。

見到趙澤幀的盔甲淌血的立在人群之首,趙皇後眉色一緊,疾步走去,急切道:“哥哥,你這一路可有受傷?”

“妹妹放心,這幾個沒了根的東西,還有那些個軟了腳的禁軍,並不是咱們的對手。進去吧,孟鴻羲同新帝都在裏面等著你呢。”

“是,那哥哥萬事小心。”趙皇後望了眼殿前斑駁的血跡,眼底恍恍,心中生出一絲悲涼之感,她挪著步子,緩緩走了進去。

內殿中,見到了半身染血的皇帝孟鴻羲,腿上的血跡已經發暗,大抵是挨了一刀。

他此刻發絲松散淩亂,衣衫也不正坐在書案前,閉目不言。

頸間上架著的那把長劍,分外刺眼。

何時想過,那個俾睨天下,俯視蒼生的男人,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幕。

“夫君。”趙皇後溫聲喚著,似是回到當初,在勤王府她剛成為他王妃那般溫柔似水,濃情蜜意之時。

少年夫妻,相伴走來,已是二十四個年頭。

少時,皇帝依舊端坐,並未睜眼,就像是她並不存在那般。

“母後來了。”立在書架前,正翻看書冊的孟棠嬴扭身笑笑,迎她走來,溫和道:“母後辛勞,兒臣有愧,這麽晚還不能讓母親安睡,不過想也耽擱不了母後與父皇多少時辰,待父皇下詔讓位,兒臣就送您與父皇回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