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孟西洲神思不清, 只憑著本能攥著那段柔軟的腰肢,襦裙的面料又細又軟,隔著布面,便能感受到一層之下的嬌嫩, 他不急不緩, 像是在掐弄什麽稀罕的玩物似的, 反復推磨。

漸漸的,耳畔蕩來細若蚊聲的嚶嚀。

鼻息混雜著濃郁的、清淡的酒氣, 還有股淡淡的梅香,勾得他幾乎不能思考。

孟西洲混沌的腦瓜裏冒出個念頭,原是她也喝了酒。

怪不得今夜這樣膽大。

總歸是她先勾引他的。

酒意朦朧, 他半闔著眼,瞅見那兩片朱色的晶瑩微微顫著, 腦子嗡的一聲, 直直俯身含了上去。

他是個廿四年紀的男子, 如她所講, 在三溪村的那一年,生米已煮成熟飯。

只是他沒有那段記憶, 也沒有這種經歷。

碰到她的一刹那, 卻立刻懂了那是個什麽滋味。

往日寡淡無欲,他打小便是遇上那種不願碰的, 連多瞧一眼都是厭煩。

更何況身為顯國公家世子,又是皇帝的親侄子, 少不了濃妝艷抹投懷送抱的鶯鶯燕燕。

他一向拒絕的不留情面。

可沈青青……偏偏就不一樣。

偏偏就那般嫻靜乖順的立在他腦海中的某一角, 時不時地出來溜一圈兒惹他心煩。

杏眼水汪汪的看向自己,像個無家可歸的貓兒,眼巴巴的祈求著什麽。

他的抱負與目的, 不允許他同個女人糾纏不清。

也沒精力去糾纏。

殘存的意識反復分析,警示,告訴他要停下、松手。

飲多了酒,意識本來就淡了,此時此刻,身子只是尋著往日的記憶,不受控制的做了下去。

肩頭,細頸,骨溝。

連他自己都意外,竟是熟悉的一塌糊塗。

低眼輕瞥,平日那張清麗素凈的小臉上此刻亦是動情的染著媚色,她手支在他肩頭,有種欲罷還休之意。

喉結不動聲色的緩緩下滑。

“青青……”

他的嗓音低沉而壓抑,像是下一瞬有什麽便會爆發出來似的。

他擡手,輕輕撫過她額間細軟的發絲,而後自然而然地俯身落下一吻,又輕輕掃過她額間,吻上那對兒濕潤的睫毛。

沈青青驀然一動。

每每床事,阿洲便會這樣,輕柔地吻過她發間。

念著她還小,總是那般珍愛的寵著。

“阿洲……”

她蹙著眉,急急叫著他,聲音嬌滴滴的。

委屈的淚再次洶湧而出,無聲滑落,她方才對他說的那些狠話,說要待他想起來後做的事,可那吻落下,那句“青青”後,竟一件都做不到,一句也講不出口了。

她嬌軟軟地勾上他頸子,顫著睫毛吻了過去。

很少主動,此時卻是動情至深,自然為之。

她太想阿洲了。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窗外雨聲催晝,竟已過五更。

滿是疲憊的沈青青盯著泛青的窗欞難以入眠。

身側傳來男人平穩的呼吸聲,她的心,卻一直無法平復。

酒意已過,她找回意識。

她不能在這兒過夜。

沈青青麻利起身,悄聲跨過他身子,那一跨,腿腳軟弱無力,差點栽到他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喝多酒的緣故,他撞得又沉又重,差點折了她半條命。

沈青青忍著酸痛,無聲無息的下了榻,斂起四散的衣裳。

此時她哪兒還顧得衣服上的褶皺,只囫圇地穿好,又就著幽暗的光亮,彎身將床榻簡單收拾一番。

最終視線落在他身上。

沈青青羞紅著臉,撈起銅盆裏的棉巾,擦了一擦,確認毫無痕跡後,摸著夜色悄聲離去。

一路上,樹影幢幢,寒風卷著細雨垂在她滾燙的臉頰上,頓時清醒幾分。

今夜,她怕是瘋了。

不過是三五杯梅花釀下肚,竟一件趕著一件,做出如此放浪形骸之事。

連她自己都不能完全確認,方才那殼子裏殘存的意識,到底是不是阿洲。

想到此事,沈青青就心亂如麻,只想回屋悶頭睡一覺,管他天崩地裂,都是明日的事了。

翌日晌午,沈青青被嬌雲疊疊喊醒,原是膳房送來了午膳。

沈青青渾身疲憊,不想起來,聽見嬌雲報了幾道菜名,便來了力氣,先叫了些水清理下身子。

她沒敢讓嬌雲侍候,想到昨夜他那般用力,身上定是有痕跡的。

果不其然,低眼掃過,腕子上,腳踝上,還有些羞人處,滿目紅痕。

沈青青忽而想到他閉著眼,攥著雪白的腳踝,悶聲發狠的樣子,心肝就提到了嗓子眼。

那個樣子,不太像是阿洲。

阿洲總是極為溫柔的顧及她的感受,即便動情,也不會這樣。

明亮的美眸因思慮染上層淒涼,她不自知的攥緊了巾子,無奈想:若是昨夜殼子裏的真是孟西洲,只憑他那樣薄涼寡淡的性子,怕是不會一聲不吭,就這樣放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