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敵者破, 謀者亡。

就算狡兔只有十二歲,太子也不可能放過。

狡猾的兔子可不覺得自己隨時是可以被殺死的存在。

那天太子剛走,他在桌面上擺了副似是而非的棋局, 而後就直接和系統一起, 就著夜色離開了。

誰愛待在這南不南北不北,恰好處在中間的位置,冬日裏簡直能凍死個人。

是他那塘城不香還是說翠翠做的飯不好吃了?

就在太子謀劃的時候, 鐘渙直接抱著系統貓貓, 一邊用黑貓的小腹暖手,一邊又用皇上曾經賞下來的財寶,買下了一輛馬車和一位能把他送到塘城的車夫, 說走就走。

哪知道到了半路, 這一路上那位車夫瞧見著鐘渙,不是拿出白花花的銀子,就是拿出閃亮亮的金子時,心中竟然一再異動。

這大周已經亂起來了, 普通百姓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冬日又不是其他季節,一旦出個好歹便是直接凍死餓死的下場。

車夫倒也沒有想要弄死鐘渙奪財的意思, 只是提了個價。

可惜那價格卻是原先的十倍。

原先因為鐘渙走的急, 是連夜就走的,車費本來就付了相較於尋常的好幾倍, 可這下再提十倍,價格可是十分不菲。

鐘渙就沒有同意,便在荒郊野嶺之處和那車夫爭執起來。

理論上一個十多歲的沒有任何武力且病弱的少年, 是不可能打得過一個走南闖北的車夫的, 但實際情況卻是病弱少年, 一邊咳嗽一邊將車夫按在地上,甚至還有閑心抽出一根手帕,拭去了嘴角滲出來的鮮血,接著彎下了腰,對著車夫說道,“如是,可還要漲價了?”

那車夫別說長價了,找了個機會,人直接就跑了。

鐘渙最後只能一臉臥槽的坐在馬車上看著那馬兒,此時他所處的位置恰好是塘城距離京城直線距離的最最中間。

問就是十分操蛋,索性系統能充當導航,順便還能和那匹馬兒溝通。

只是在這寒天的冬日往南方小城趕去鐘渙,卻是沒想過,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平躺在馬車裏的時候,就算簾子被風吹動,路人也瞧不見任何人。

而馬兒沒人趕,卻依舊能向前方行駛,這番情景,倒是後來還在江湖上留下了一些幽靈馬車的傳說,也是有趣。

等終於到了塘城,已經是半月之後了,相較於他這馬車的速度,塘城此時竟然已經對京城發生的大皇子逼宮,皇上死去,大皇子又叫太子重傷,不治而亡的信息全都知曉了。

不管什麽時代,傳播最快的一定是八卦。

鐘渙心中多有感慨,相較於大雪紛飛的京城,塘城的溫度也算不上什麽太高,他卻也不必幾件長衫往身上裹,毛領子什麽的也全都備上了。

鐘渙摘下了脖子上自自己第一次病倒後就叫太子賞下來的雪狐毛領子,心中多有感慨,終究還是權勢亂人心。

要不是他跑得快,指不定原先他掌控的那支禦林軍就會成為殺死他的真兇了,雖說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旅行者只是單純的想玩兒,沒道理把自己玩翻車,何況現在還沒到最後呢。

天上的太陽暖暖的,路過的行人面色雖說也多有嚴肅之意,但還是比不上京城的風雨已至。

甚至曾見過鐘渙幾面的商鋪老板見到他時,還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連忙招呼著說道,“阿渙前些日子不是叫京城的貴人接去了嗎?”

塘城的人都知道翠翠並沒有丈夫,只有這個孩子。

先前翠翠家門前的那輛豪華的馬車,可是引起了這個小城裏的許多人的關注的,大家只覺得是不是鐘渙的親生父親來尋什麽的,八卦也是幾翻輪轉,只是翠翠一直都不表態,大家說來說去也覺得沒意思,就只覺得鐘渙是單純的叫京城的貴人接走了,也沒想其它。

遙想當初,原主可是被丟到京城亂葬崗的,是自鐘渙來了後,系統才將小嬰兒傳送到了這小城的亂葬崗裏,才遇上了翠翠的。

鐘渙想著這一切突然有些頭疼的沖那位主動招呼自己的餛飩店老板說道,“自然是那京中的貴人,瞧不上我小小的天機子啦。”

大街上的人哈哈一笑,對於天機子什麽的,只當做他在開玩笑,京城裏的天機子沒幾個人知道,可江湖上的天機子的稱號,一般出現的都是那種白胡子拉碴的老人身上的。

“不過回來也好,我瞧著現在逃到城裏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會說起那北邊的寒冷,咱這塘城雖小,卻最是適居之地。”

“叔叔說的是。”

“我也有些日子沒有見到翠翠了,”鐘渙轉移了話題,“今日就不多說,來日再來叔叔店裏嘗嘗叔叔的餛飩。”

“那你可要記得啊。”

之後兩人分別,鐘渙頭痛的並不是和這位熱情的混沌店老板的交談,而是不知道該怎麽向翠翠還有紀希晟解釋自己在京城裏搞的這一連串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