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2頁)

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進了客棧,熟門熟路地走過密道,徑直跳入了血池中。

奇怪的是,原本動蕩不安的血池在他進入的一瞬間就變得乖順無比,甚至沒有濺起半分水花。

人影在血池中待了一會兒,像是拿到了什麽東西,重新鉆了出來,離開了客棧。

在他走後,血池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迅速幹涸下去,只剩下池底一片森寒的白骨。

已經知道城中可能有危險,兩個人沒有冒進。沈秋庭給清虛道君發了消息,讓他過來支援一下,便拉著白觀塵打算喬裝打扮一下潛入城中看看情況。

天已經大亮了,城外的一草一木逐漸清晰起來,城門上搖搖欲墜的牌匾格外顯眼。

兩個人還沒進城,在城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師伯,小師叔!”

林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禦劍飛了過來,因為跑得急,白凈的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他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松了口氣:“果然是你們,太好了!”

白觀塵見他的模樣,蹙了一下眉,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會來這裏?”

林瑯抓了一下頭發,道:“別提了,我跟我師兄不是出來歷練嘛,就南邊一個村子裏妖獸作祟,很快就解決了。回來的時候我們打算在豐城歇歇腳,結果就撞上了一個奇奇怪怪的蠱師。現在師兄已經追過去了,我已經給門派發了消息,出城是打算就近找一找援兵,正好就看見你們了。”

沈秋庭眉心一跳:“你說裴子均去追那個蠱師了?”

林瑯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裴子均是祁思南的大徒弟,也是這一輩的掌教首徒,目前不過金丹修為。

客棧掌櫃能搞出這麽大陣仗,將李家老祖一個元嬰修士都玩弄於股掌之間,絕對不會是個好相與的,更何況,他身邊很有可能還跟著一個紀明川。

聽完林瑯說的話,沈秋庭腦袋都大了,他看了白觀塵一眼,道:“走吧,趕快去救人!”

白觀塵伸手把沈秋庭拉上了飛劍,對林瑯道:“帶路。”

林瑯依舊不明所以,卻還是按照兩個人說的上了飛劍帶路。

林瑯和裴子均遇到蠱師的地方是一間酒樓,等到一行人重新回到酒樓的時候,裏面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了。

一樓到二樓的木質樓梯從中間斷開,桌子椅子混著飯菜倒了一地,堆在墻角的酒壇也被打碎了好幾個。

而且酒樓裏的客人和小二老板等人,都已經死了。

屍體們以不同的姿勢倒在廢墟之上,無數已經成熟的蠱蟲從屍體上爬進爬出,場面看起來詭異而血腥。

林瑯被眼前的場面嚇呆了,回過神來才開始喊:“師兄!師兄!你在哪裏?”

他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剛出門派的少年,雖然知道修仙一途注定是要見血的,卻從小都是在安逸的環境中長起來的,乍然一看見這種場面,心態還是有些繃不住。

沈秋庭四下看了一圈,在大開的窗口上找到了一片被撕扯下來的衣料。

看顏色布料應當是淩雲閣的門派服。

他摁住了還在叫個不停的林瑯,跟白觀塵對視一眼,兩個人一前一後從窗口追了出去。

林瑯咬了咬牙,平復了一下心態,也跟著追了出去。

裴子均並不像林瑯一樣是剛出門派的新手,哪怕在險境中還能保持理性,一路上留下了不少不起眼的痕跡,一行人順著這些痕跡一路追查,最終居然又回到了李府門口。

沒了主人的李府正門大開,旁邊一個看門的仆從都沒有,像是一個誘人深入的陷阱。

白觀塵將兩個人護在身後,當先走了進去。

“兩位終於找到這裏來了。”

聽見動靜,客棧掌櫃迎了出來,笑容是跟昨夜如出一轍的熱情:“不知昨夜小店的服務兩位可還滿意?”

沈秋庭看了一眼被綁在樹上昏迷不醒的裴子均,從白觀塵身後走出來,皮笑肉不笑道:“掌櫃的服務自然好,只是不知您非要把我們引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

“仙師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客棧掌櫃不贊同地擺擺手,“小人不過無名無姓的一介散修,自然不敢得罪淩雲閣。若幾位就此收手,小人自然會把人全須全尾地還給幾位,大家原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也不必鬧得這麽僵不是?”

“是嗎?”沈秋庭笑了笑,意有所指地看了他的手心一眼,“若是您把手上的蠱蟲收一收,這話可能更有說服力一些。”

這老東西嘴上說要井水不犯河水,估計早就下好了套要讓他們都死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