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秋分三候(第2/3頁)

“你真是——”

周斐琦還想說什麽,就聽一直冷靜觀看局勢的太後突然開口,道:“皇上就讓他留下吧,”又轉向高悅,道:“過來吧,到哀家這兒來!咱一起護著皇上。”高悅一聽這話,拎著劍就過去了。太後和高悅相當於背對背站著,他們站在了周斐琦身後。

周斐琦看著這兩人,也說不上來這一刻是個什麽心情,他搖了搖頭,回過身,望著場內混亂的局勢,眼眸微眯。他這時也想起,來這兒的路上,高悅在攆車裏跟他說的那番話:“……有種祭祀的舞蹈,就是頭戴羊骨面具……”

那種祭祀是什麽先不說,但是一般的祭祀不是還都要有祭品嗎?剛才他看了這幾個舞姬的舞蹈,跳得確實奔放,有一點北方遊牧民族的意思,但更多的元素卻是在表現對大海和海神的崇敬,尤其是臉上那些各種魚紋的面具——

各種魚紋?等等!

周斐琦定睛一看,剛才的十個舞姬臉上的十個面具,竟然是各不相同的十種魚紋!也就是說,他們每人代表一種魚,而現在他們十個人面對這麽多侍衛還有武將的圍攻,竟然還沒有被拿下?這不得不說一聲武功高強,但是若靜下心來仔細觀察也不難發現,這十個人好似在無形中組成了一個十人的遊走陣法。這個陣法不論怎麽變換,都是九人在外,總有一人遊動在中央,而這個位居中央的人,每次尋道空擋就會向他這邊猛攻過來,難道說——

這些人是想要殺了皇帝祭海神麽?

這個結論一出,周斐琦自己都覺得太荒唐了!這些人到底是有多瘋狂,才能想出用人間天子祭祀海洋神明這種奢侈的念頭?

不過,既然看破了這個陣法。周斐琦也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主兒,他立即指揮侍衛們,猛攻陣外的一人,一個一個地拿下,慢慢的那十名舞姬組成的陣法散開了。

外圍的人數也終於只剩下二人,兩個人就算怎麽努力也不可能把另外一個人包圍在中央了。短短時間,侍衛們在皇帝的指揮下連續拿下數名刺客,正是殺紅了眼,在興頭上的時候,周斐琦也不想這麽一場刺殺再耽擱下去,於是便又讓侍衛們一鼓作氣直接將剩下的三人全部圍進了包圍圈兒。

那三人也是足夠機警,見陷入重圍,便想立刻逃跑,但是,士兵們哪裏肯放?皇帝也絕不會允許他們逃跑,負隅頑抗了好一會兒,最終落網。

至此喧鬧的大殿終於安靜下來。皇帝陛下再度牽著太後登上龍座。高悅攙扶著太後在皇帝下首坐了,便又繞到周斐琦的另一側,直接坐在了那把空置的椅子上,此舉引得滿朝文武大驚,當即竟然有不少人顧不上盤問刺客就要說話。卻被一人給及時打斷了,打斷的人是比現場所有人都著急的高麗國主使。就見皇帝才坐回去,那位主使立刻沖出人群噗通一聲給大周皇帝跪下了,他連扣了三拜,嚇得直哆嗦,卻堅持高喊:“皇帝陛下明鑒,這些舞姬不是我們高麗國人!高麗這些年一直受大周水軍庇佑,百姓安居樂業,國家年有盈余,便安心納貢,絕無反叛之心啊!皇上英明,皇上可要明察秋毫,可千萬別讓那真正的賊人逍遙法外而令高麗國背這個黑鍋啊!”

他說得聲淚俱下,又嚇得哆哆嗦嗦,那模樣甚是可憐,又很有幾分滑稽,不過這一番話,信息量不可謂不大,如果他說得是真的,那麽這次刺殺,就是有別的國家的人,借著高麗國獻舞之機,冒充了舞姬,對大周皇帝行刺殺之實,而這個國家會是誰,在場的諸國皆有可能,或許是急於擺脫嫌疑吧,高麗使臣話一說完,那些其它番國立刻就群起而攻之,人人恨不得都要跳出來指責一番這使臣說得話就是放屁,刺殺的人就是他們國的舞姬,如今事情敗露,就把責任推給大家,如此不仁不義,簡直小人行徑!

場面再度混亂。

大周那幾個剛開始見高悅坐在了後位上覺得不合適的大臣,一時都忘了進言,只顧看熱鬧了。

當然,番國使團裏也有冷靜的人,比如北漠的主使。這人聽著其余人你一言我一嘴亂糟糟地說了一大通,突然被人點到名——

“北漠不言語,不會真兇就是他們國吧?”

北漠的主使這才起身,沖周斐琦恭敬一禮,道:“皇帝陛下,容臣說句公道話,臣以為這刺殺之人,最大的嫌疑人難道不該是高山國和千島國嗎?”

他這話一出,大殿一時靜了下來。而二樓的某處突然傳來一聲拍桌子的聲音,顯得特別突兀。高悅往那邊看了一眼,確認那個位置坐得應該是鹹鉤卷卷和她的姐姐。

高山國行刺大周皇帝的可能性還是比較低的,理由很簡單,他們國的兩個皇女和一個皇子,不是在大周後宮為‘人質’就是在大周的牢房裏當‘老賴’,要是手下有想不開的刺殺皇帝,那不是等於把這三人直接送上斷頭台置於死地了嗎?因此,高山國可以暫時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