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秋分三候

有的時候吧,高總吼一嗓子還是很管用的。起碼皇帝周睜開眼了。

他眼裏含笑,見高悅要炸毛,連忙親了親。

高悅瞪了他一眼,說:“李景找你有急事,在殿外等著呢。”

周斐琦又親了他一下,說:“行。”就穿衣服下床見大臣去了。

高悅:……

‘行’是幾個意思?不過周斐琦也沒給他問的機會,已經從主寢的門走了出去。

這會兒李景已被小乙子帶進了前殿,見周斐琦出來忙行禮參拜。

周斐琦臉上帶著剛睡醒的那種慵懶的微倦之意,但眼裏的笑意卻還沒散盡,看得出來剛才‘欺負’高悅時他很興奮。李景見此目光忙下移看地,心中卻黯然神傷,但周斐琦顯然不準備給他太多時間,已經問了出來:“愛卿有何急事?”

這時,往裏面去的門口處響起了腳步聲,竟然是高悅出來了。高悅頭發半幹,幹脆就沒梳,青絲披垂,身上的衣衫倒是穿得極規整,就是他那眼角眉梢帶著未散盡的春情,任誰看了也不難想到這份嬌美乃是被帝王滋養而來,這份情態若是被別人看到也就罷了,偏偏來得人是李景——因此,他一出來,外殿的那兩人神色皆是一凝!

周斐琦和李景幾乎下意識又不約而同地向對方看了一眼,視線相撞又連忙分開,緊接著又不約而同地向高悅看去,臉上的神情竟也出奇地同步——都皺起了眉。

高悅:幹什麽?幹什麽?!哥臉上開花了嗎?你們都看我幹什麽?

他擡手摸臉,目露疑惑,望向周斐琦,以眼神詢問‘怎麽了’?周斐琦便向他伸出了手,道:“過來。”

高悅還挺配合的幾步走到他面前,拉住了他的手,卻沒想到周斐琦不知發得哪門子的神經,竟然抓住他的手就用力抻了一下,高悅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自然被他抻得向前撲倒還一個踉蹌差點崴腳,好在周斐琦還知道分寸,及時托了他一把,只不過那托著他的手放得那個部位很容易引人遐想就是了……

李景默默將一切看在眼裏,拳頭隱於袖中默默攥緊,這會兒胸口有只獸正左沖右突,他很怕自己會失控做出什麽無法挽回的行為,連忙垂下眼皮,蓋住視線。心中卻想著,原來他浴後是這般模樣嗎?雖然他只看到了他烏發半幹的樣子,可是,即使只有這一點,他已經覺得那是風情萬種惑人不知,若是……若是……

李景想著想著就有些口幹,忍不住吞咽,而這時皇帝已經不耐煩地在問他第三遍了——

“……李愛卿?”

李景連忙回神,一時尷尬極了,甚至他覺得他的臉有些燒,因為他剛剛竟然就在皇帝面前,肖想起了皇帝陛下的寵妃,這個事情吧,李景心裏知道這是不對的,尤其是皇帝對他們李家不薄,跟他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可高悅到底也是他心裏的一顆朱砂痣,他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一看見高悅就變得不像他了,控制不住!就是控制不住可怎麽辦呀?

“皇上!”李景這會兒大概還有點負罪感了吧,反正在周斐琦喊他第三聲的時候,他大概是為了心裏好受點兒,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這一跪令周斐琦和高悅都愣了一下,兩人疑惑浮上眼眸,不再吭聲,等著他的下文——

就聽李景道:“昨晚金蟲現世時,各番驛館內,能人異士皆出跪拜,當時情況緊急,守備營便將他們都哄了回去沒來得及細問。今日,禮部授命將那些番國進貢的珍獸轉移到西直門外的荒園裏時,才聽聞昨夜那些珍獸躁動不安,被各國異士們安撫過後,卻在黎明前全部從籠子裏跑了出來,而那些各國異士以追尋珍獸為名,在平京城內流竄,臣雖以派人盯著,卻還沒做下一步指示,是抓捕,還是關押,臣想請示完陛下後再做定奪。”

原來是這個事情。

高悅和周斐琦聽完後,都覺得這確實是個急事,不過李景因此下跪就顯得有些過於誇張了吧?

於是周斐琦就說:“李愛卿先起來說話吧。”

李景沒忍住又擡眼看向高悅,這一看正好對上高悅望過來的探究視線,那一刻李景只覺得心思被高悅看穿,雖也起身了,臉卻莫名地紅起來——

周斐琦:……

他順著李景的目光看向高悅,而高悅正滿臉問號地向他看來,周斐琦心裏長嘆一聲,只想著趕緊把李景打發走,甚至暗下決心以後也不能再給李景機會,讓他看見高悅了。

想到這裏,周斐琦便道:“番國異士若有不軌之人,立刻收押。珍獸若有傷及百姓,全部原地處死。李愛卿即刻去辦,不要耽誤。”

“遵命。”

李景出極陽殿的背影,莫名帶著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高悅等他走了,才問周斐琦:“他剛才為什麽要跪著匯報啊?我怎麽覺得他今天好像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