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通國之善弈者!當代弈秋!

薊城外。

破廟之中,樊於期再次喬裝,蹲守在破廟之中,直到朗月高懸,終於,一個落魄的乞丐走了進來,也沒有看樊於期一眼。

而是在高台上點燃了三炷香。

樊於期心領神會,跟著人後面拜了三拜,二人這才互明了身份,前者從袖口取出一個信筒交到了樊於期手中。

壓低了聲音說道:“此乃主上驅逐張良之計!此子大患。”

說完,便獨自離開,樊於期慎重的將信筒仿如懷中,熄滅了廟裏的檀香,這才找了一個角落裏,沉沉睡去,直到天明薊城城門大開,這才輾轉離開。

樊於期從一處不起眼的農舍中換回了衣服。

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太子府中。

此時,姬丹和張良,秦舞陽都在大廳,眉頭緊鎖。

見到樊於期後,姬丹頓時迫不及待的道:“兄長你去哪裏了,孤命人到處找你,你可算是來了,快快入座。”

樊於期坐到了張良的對面,歉意說道:“讓太子擔憂了,時才,我前去了北城的獵山。”

“獵山?”

樊於期看向張良說道:“公子良多日來在太子府中研學,大門不出,長此以往,必然松弛了筋骨,眼看如今已近四月,大雪消融,那獵山之中獵物已然出來覓食,正是薊城子弟打獵的好時日,所以我前去探路,準備過幾日帶著公子良和太子一同去打獵,疏散心緒,耽誤了太子之事,還請太子責怪。”

姬丹這才恍然大悟,不疑有他,看著張良,歉意的道:“孤心系國事,確實忽略了公子良,兄長真是心思縝密,替孤補之不足,到是孤怠慢了。”

張良連連道:“張良慚愧,讓先生如此費心,太子恩遇,張良豈敢多求!”

眾人一番客套。

姬丹這才說道:“兄長,今日堂上,秦國秦侯派來了使臣,邀約君父於孤,四月十五前往易水之畔,簽訂兩國盟好之事。”

樊於期也不由道:“這不是太子和公子良早已預料的事情嗎。”

姬丹這才說道:“確實如公子良所言,如今的秦國大圖東並,一旦我燕國不相助於趙國,又拒守易水督亢,秦國無力征討,只能求和,不過……”

姬丹接著說道:“這秦國提出要於我燕國互相,連橫!我與公子良也正在商議,該如何應對!”

樊於期這才恍然大悟。

連橫,互相,也就是說,秦國要派遣人來燕國做丞相。

燕國派遣一個人去秦國做上卿。

樊於期頓時道:“此事,萬萬不可答應,如今,我等明面上是求和,實則,亦要合縱南方和北方,若是秦人來做了丞相,我等的大計便有可能被其所獲悉,到時,便反而給了秦國攻打燕國借口,此事萬不可答應。”

姬丹這才解釋道:“當然不能答應,即便不是因為我等的謀算,也不能答應,所以秦國雖然來使,但也直說兩國邦交幹系重大,實在沒有時間來商議,便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什麽辦法?”

“定國棋!”

樊於期眉頭一皺:“定國棋?這……秦人尚武好戰,若是比鬥都還尚可,這定國棋,他豈敢以短補長?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姬丹嘆氣道:“問題就在此處,秦國這等西戎之邦,居然以稷下學宮的定國棋來謀政事,孤也猜不透這秦侯到底是怎麽想的,故難以琢磨,怕中其奸計。”

樊於期想了想大笑一聲,道:“或許是太子多慮了!”

眾人紛紛看來。

樊於期這才解釋說道:“敢問太子,秦國如今是希望戰,還是希望和?”

張良說道:“秦集舉國之力,雖傾盡全功,但如今已然是強弩之末,雖無其力,但有其勢,其勢雖盛,但秦侯此人,素來進退有度,面對拒守易水和督亢的燕國,自然是希望和。”

樊於期大笑道:“那燕國是希望戰還是希望和?”

秦舞陽道:“若是按照張良之計,我燕國大可利用北方胡虜牽制於秦,而三面銅墻壁壘,為東方之霸主國,何必整軍勞力,去於秦國一戰呢,自然要和。”

樊於期接著說道:“既然如此,你們都知道,秦國如今雖為末力,但卻勢盛,勢盛之國來求和,豈不為天下笑柄?可是,如是以一局定國棋來論國政,若是秦侯輸了,則是其棋藝不精所致,天下豈敢恥笑?對秦而言,一局定國棋輸贏並不重要,需要的是一個借口,對我燕國而言,輸贏才重要,爾等可明其中道理了!”

樊於期的意思是。

秦國需要一個台階下,我一個戰勝國求你一個燕國?荒唐!

姬丹想了想,這才說道:“原來是這個道理!也就是說,這秦侯棋弈尋常,故意來送死不成?”

弈秋那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