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韓非的選擇

倘若你就因為寡人的一句誘惑,就赴會直上,寡人豈會留你。

既然你說你跟著心走,那你就告訴掛人,你的心是什麽?

韓非擡頭,看了看嬴政,忽然,渾身冷靜了下來,仿佛一下沒有先前的緊張,而是說道:“大王,臣的見識,並不強在說服君主改變他的思想,臣的見識,而是在如何去治理國家,韓國和秦國,皆是法家治國,但兩國孰強孰弱,天下皆知,為什麽同是法家治國,而身為韓國宗室的我,如今還在秦國呢,那是因為,韓非真的不想離開秦國。”

嬴政聽完,喃喃自語的道:“真的不想離開秦國!”

蘇劫一邊驚嘆。

一邊陷入了回憶。

歷史上的韓非,其實就很想在秦國。

但是被李斯所不容。

從而被害死。

和如今的韓非,何其相似。

不過,心態上,卻因為在嬴政身邊四年,而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嬴政看向面前的韓非,詫異和欣慰的,道:“寡人還真是一時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沒有和張良一起離開秦國!難道張良走的時候,就沒告訴你,寡人會殺你嗎。”

韓非道:“張良離開之時,便說,秦韓之盟,已然徹底瓦解,他若一走,大王必殺臣!”

嬴政聽到韓非說張良連這話都說了。

又生了對張良逃走的惱怒,和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在這股情緒的支配下,嬴政頓時拍案,大吼一句,道:“那你為何不走!!!”

韓非根本就不沒有去看似乎暴露的嬴政,而是選擇深深的將頭埋下,口中也不肯說出半字。

因為他說了,他不想走。

此時,看著韓非的模樣,嬴政也意識到,韓非沒有走,就是他現在的心啊,用沒有離開秦國,來回到了嬴政。

空氣中。

回蕩著三人的氣息,仿佛充滿了雷霆,又仿佛充滿光彩。

無聲,不代表沒有交流。

反而,讓嬴政內心裏忽然湧出一絲喜悅。

嬴政放緩了聲音,再次地問道:“告訴寡人,張良離開的時候,有沒有和你說,他去做什麽了,準備做什麽。”

韓非頓時回答道:“張良說,欲救韓國,唯有趙國相助!如今,秦國覆滅韓國只在旦夕之間,隨時可以到來,他前往趙國欲說服趙王,立刻出兵攻打宜安!”

嬴政一聽。

頓時兩眼怔住盯著韓非,韓非繼續說道:“他還說,大王意識到了趙國的威脅,必然會派遣兵馬駐守宜安,哪怕就是拒守不出,抵擋趙國大軍於宜安要塞之外,便可另外分撥調集人馬,攻打韓國,讓趙國無力相救,韓趙不能攜手,韓國便頃刻間覆滅了,要破此滅國之難,唯有一法。”

嬴政這才放緩了臉。

如果韓非只說了前面一句,他便知道韓非依舊是騙了他。

因為誰都知道,宜安要塞是在秦國手裏,趙國要來找韓國,只要秦國將宜安守住,趙國根本下不來,就算要打下來,也要半年吧。

半年了,你韓國還在嗎?很顯然這不是真正張良的計劃。

嬴政問道:“什麽計劃,可以救韓國?”

韓非道:“韓非真的不知道,張良讓臣於他一同離開,臣不願走,他說,臣已不是當年的韓非,自然不願意將這計劃說出來於臣聽,臣沒有騙大王。”

蘇劫和嬴政兩人皆是一驚。

韓非說的話,可能真的是實話。

張良怎麽可能將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一個留在秦國的人?這是關乎到國家生死存亡的事情。

嬴政深吸一口氣,看了蘇劫一眼,道:“趙國拒守雲中,代郡,雁門郡,若想南下救援韓國,除了宜安,就是赤麗,恐怕他的計劃,是讓趙國分出大軍佯攻宜安,調虎離山在圖赤麗,除了這般,寡人還真想不到,這張良還有何辦法!太傅可能想到其他辦法?”

蘇劫略微思索,隨後搖頭,道:“臣卻以為,宜安和赤麗可能不是張良計策的重點!”

嬴政一愣,問道:“太傅是指!”

蘇劫道:“整個東郡!”

嬴政嚇了一跳,整個東郡,那可是秦國的如今格局下的命脈所在,為天下中央。

連著齊國,壓著淮東,隔著南北。

蘇劫道:“緊緊兩個城池而已,即便被其奪下,而戰場依舊在韓國,韓國豈承受的住?而張良卻說,可以救韓,則唯有讓東郡大亂,讓吾國自顧不暇,才能做到。”

嬴政頓時點點頭,道:“還是太傅一言中的,若是東郡,寡人也未必不可奉陪,如今衛國有王翦將軍,邯鄲有張唐將軍,南陽有騰將軍,寡人在派桓齮將軍鎮守赤麗和宜安,以及平陽,以有備而戰,又以逸待勞,任憑張良如何詭計,我秦軍必然不會敗,而趙軍遠征,豈有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