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2頁)

可是這種溫暖一言難盡,她似乎從來沒有意識到體形上改變有什麽值得注意的,興致來了就扯開衣襟給他看。現在呢,他的臉被嚴嚴實實捂住了,幾乎堵得他喘不上氣來。他艱難掙紮,把自己解救出來,本想好好教育她一番的,可是看到那純真的表情,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夷波見他落寞,不知他究竟是怎麽回事,挪過去一點,伸手掖了掖他的眼睛,“幹爹的心理陰影面積一定很大,睡著都能哭醒……小鮫可以為幹爹做些什麽?”

他把她推開了,“你別碰我,讓我一個人靜靜。”

於是一條孤獨的龍坐在窗前,對著天上的明月開始顧影自憐,一定是因為太過纖細敏感,以至於春夢一場都像失身一樣悲痛。他交叉起前爪抱住自己,這個淒清的夜,真是充滿了感傷。

夷波在一旁幹著急,這樣憂郁的龍君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拒絕她的觸碰,應該是對她有不滿吧!剛剛脫離蒙昧的魚腦努力冥思苦想,終於想到自己確有失言之處。對於男性來說,什麽才是對自尊造成致命打擊的?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麽他們以大為驕傲,反正她當時一句“小”肉芽肯定傷他不淺。

她試圖補救,小心翼翼挨了過去,“其實幹爹一點都不小,幹爹很大。”

龍君愣住了,怔怔望著她,“你在說什麽?”

“小鮫的意思是……”她艱難地比劃了一下,指尖對準他臍下三寸,“這裏,很大。”

龍君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兩爪驚慌失措地捂住,猙獰的龍臉上露出羞憤的神情來,“你……看見了?”

夷波很真誠地點頭,那天不單看見,還動手按了下……現在想來實在太無知無恥了,簡直不是魚啊!

龍君則是一副即將虛脫的狀態,接二連三的打擊幾乎讓他暈厥,剛才看她明明睡著的,難道是在裝睡偷看嗎?難怪那句小肉芽那麽清晰,直到現在都在他的耳邊回蕩。這個無法無天的混賬,龍君萌生了和她同歸於盡的念頭。如今是悔不當初,為什麽他千辛萬苦得來的是這樣的結局?世上哪有什麽善有善報,全都是拿來蒙人的!

他絕望地看著她,“阿鮫,幹爹現在心如刀絞。”

她忙過去,殷情地給他順氣,“是我不懂事,天天惹幹爹生氣。以後我會機靈點的,幹爹放心吧!”

龍君捂住了臉,自覺無顏見江東父老,“本座打算明天就回天外去,你要自己照顧自己,短期之內你我不要再相見了。”

她瞠目結舌,“為什麽?”

“因為本座再看見你,可能會忍不住想掐死你。”他獨自在殿裏轉圈,喃喃道:“本座的一世英名幾乎喪失殆盡,本座是大神,怎麽能淪落到這種地步……以前雖然想得多,但好歹寡欲啊,現在呢……”他哽咽了下,“心也不清了,欲也不寡,難道要徹底墜入紅塵了嗎?”

夷波見他一個人嘀嘀咕咕,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可是前一句她聽明白了,為什麽想掐死她?就因為那一句小肉芽就讓他耿耿於懷到現在?什麽都能忍,但不能相見,這個絕對忍不了!她壯膽過去,他已經化成人形了,風姿楚楚冷漠而遙遠。她停下,哀聲問:“幹爹怎麽罰小鮫才能解氣?小鮫看到幹爹的第一性征,那我也把自己的給你看,是不是就能抵過了?”

這只頭腦簡單的鮫人說著真的開始撩自己的尾鰭了,嚇得龍君一個飛撲將她撲到,又氣又急呵斥:“你到底想怎麽樣?再胡來,老子就不客氣了!”

她傷心大哭起來,“不就是個器官嗎,我也有了。幹爹意難平,看回去就好了,你也可以說我小,我一點也不介意。過去好久的事了,當時不追究,現在卻發作,恕小鮫愚昧,幹爹的心思小鮫猜不透。”

龍君瘟頭瘟腦站在那裏,聽她的話,似乎和他說的並不是同一件事。咦,這麽說來面子還沒有喪盡嗎?畢竟人人都有秘密,他是長輩,在她的面前還是需要尊嚴的。

他試探著問她:“你是什麽時候醒過來的?”

“幹爹的哭聲把我吵醒的。”她撅著嘴,很不滿的樣子。

龍君訕訕的,“本座是想起了以前的傷心事,才一時沒忍住。”

夷波的心地最好了,也很理解他。誰沒有一兩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呢,他也是血肉之軀,憑什麽不許他哭?

她點了點頭,“小鮫知道應該怎麽做,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一定替幹爹保守秘密。那麽幹爹也不許拋下我,一個人躲到天外去。如果要去,就得帶上我,我要和幹爹在一起。”

說實話他現在有點怕她,總覺得自己隨時有斯文掃地的危險。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必過於擔憂,可能多適應一段時間,等臉皮練得夠厚,就什麽都不怕了吧!反正剛才那件事沒有被她發現,多少是個安慰。他輕輕籲口氣,回到床上躺下,“本座有偶像包袱,有時候難免情緒化……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來接著睡吧!”頓了頓又道,“你的那個第一性征啊,不能隨便露給別人看,千萬要記住幹爹的話。等以後出嫁了,在自己的郎君面前可以不忌諱,幹爹到底是半個爹,你還是要對本座恭敬一點。”說罷沉吟,“這麽下去不行啊,成年就該找婆家。過兩天本座把你介紹給一位友人,千把年的好兄弟了,本座一直很看好他。他的長相雖然略遜於本座,好在人品不差,我覺得你可以試著跟他相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