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他這種脾氣,只適合在這片穢土上當個土霸王。(第2/6頁)

這下真的觸怒她了,她想掐他,但緊繃的肌肉讓她無從下手。她大呼小叫,“你輕薄我!”然後找到他的腰,狠狠揪了一把。

令主嘶嘶吸著涼氣,天地良心啊,他還沒幹就被她識破了。他揉著腰說:“反正你要嫁給我,別說這麽見外的話。”一面嘀咕一面摟住了她的肩,“娘子你讓我抱一下,我天天看著你,還是很想你。”

《大愛通要》上說,如果你深愛一個人,會觀之不足,即便她就在你身邊,你也還是一刻不停地想念她。令主對比一下自己的症狀,知道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了,如果這個未婚妻又跟別人跑了,他可能會抹脖子的。

喜歡啊,真喜歡,心臟收縮成小小的一顆核,表面千溝萬壑,每一道凹槽裏都裝滿了思念和愛意。她掙紮,全當她熱情的回應了。令主用了點力把她按在懷裏,小聲噓著,借此安慰她,“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只是不肯承認罷了。”

無方想哭,那她的理想怎麽辦?過去一千年的兢兢業業全打水漂了嗎?天知道她是怎麽惹上這個煞星的,她到現在連他的長相都不知道,就算動心,至少他得有人格魅力能吸引她吧!可他呢,一腦袋漿糊,淳樸裏透著奸詐。他到底是什麽秉性,她越來越看不懂,反正就是無賴加流氓,沾上了怎麽都甩不掉了。

她唏噓著,帶著哭腔,“後話先不說,你能不能把衣裳穿起來,我閉著眼睛好難受。”

令主咦了一聲,“你到現在還沒睜過眼嗎?至少偷看我一下啊。”

所以她永遠跟不上他的腦子,偷看一下,把她當成什麽人了!

令主咂嘴嘆息,“剛才的蟲子不見了,身上也不癢了,娘子其實是你使詐吧?”

無方認命地點頭,“我放了菟絲蟲在你身上,想教訓你一下,沒想到……”沒想到他打蛇隨棍上,居然把自己脫了個精光,以後她再想懲戒他,必須三思而後行了。

令主恍然大悟,松開她說:“難怪呢……那這回我算是白脫了?我連褲子都沒穿……”

無方枯著眉,垮著肩,聽見他窸窸窣窣的動靜,腦子裏浮現出一個寬肩窄腰,光著屁股蛋子到處找衣服的身影……阿彌陀佛,她這是色心萌動了嗎?忙結起手印念經求清靜,剛默讀了一個開頭,令主又活蹦亂跳跑過來,在她肩頭輕輕一拍,“好了。”

鑒於他有撒謊的前科,無方沒敢立刻睜眼。她伸手在他身上摸了兩把,聽見他吃吃地笑,“娘子,你還是很眷戀我這具身體的,對吧?”

隨便他怎麽說吧,她松了口氣,戰鬥沒能燃起硝煙,她已經敗下陣來,她覺得精疲力盡,一下子倒在了草地上。

剛才那熒熒的亮還沒有散盡,她側過身子,聞見青草的味道,看地平線被一簇簇的光點亮,極細的一道青灰的影,向遠處奔騰而去。金鋼圈裏的須彌幻境,隨人的意志變化,它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沒有外界的浮躁和喧囂,她的內心是怎樣的,這幻境就是怎樣的。以前她拿它連起天極城和十丈山,它就是一段近路,可以讓她快速抵達想去的地方。心裏有目的地,瞬間便能轉移,來梵行刹土前目標是虛無的,只好漂洋過海一步一個腳印。但反過來呢,從梵行回到鎢金刹土,回到無量海畔,只需一眨眼的工夫。

還好,其實她還有退路。

身旁的草地簌簌作響,她轉頭看,他躺在她身旁,似乎很愜意,兩手枕著後腦勺,袖子落到肩頭,手臂上暗紋發出微光。

“這是什麽?”她好奇地伸手戳了一下,“是梵文嗎?”

他唔了聲,“不是好東西,是我的封印,但願一輩子沒人能解開。”

他身上有很多秘密,就比如這封印,無方試探著問:“解開就要給人做碎催了,是嗎?”

他忽然變得很驚喜,“娘子,我說過的話你一直都記得,還說你不愛我!”

她嫌他總是東拉西扯,“我在跟你說封印的事。”

封印麽,就像他說的,不是好東西,因為一旦有人解開,他就得入世了。他把胳膊送到她面前,“其實也不能算碎催,不過是命運捆綁,相互扶持,相互倚仗的關系。不過我就想在梵行刹土上當土霸王,不大喜歡換環境……娘子你試試,看能不能解開它。”

無方抓著那條胳膊研究了半天,“我來試試嗎?怎麽試?”

“以口為鑒,以心轡之。”

“直截了當一點。”

“親它一下。”

無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翻完後自己也覺得怪誕,一個惡人真可以催逼出所有表達不滿的肢體動作。以前她不會翻白眼,跟他混久了,不由自主變得粗豪了。

親一下,不過是拿口唇當鑰匙,這麽理解心裏就踏實多了。只是她仍舊納罕,為什麽他身上會出現所謂的封印?不會又在胡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