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好多愛情都出於女人走投無路後的妥協,這也是霸道人設長盛不衰的原因。(第3/6頁)

見多識廣的令主,對若木並不陌生,小時候嘴饞來盜過果子,後來發現了其他美味,覺得不愁果也不過如此,就把它忘到後腦勺去了。今天故地重遊,沒有勾起什麽回憶,他只想撅下一枝春,送給他的未婚妻當禮物。

他擡袖,姿態可謂風雅。自覺從背後看過來,神秘的身影可以迷倒萬千女性。他甚至扭身朝無方飛了一眼,想讓她記住這詩意的畫面。可就在他將要觸及樹枝的瞬間,一片刀鋒伴著殺氣橫掃過來,要不是他抵禦得快,恐怕腦袋都被削下來了。

人胄沉悶的吼聲如同從地心傳來似的,腳下的山體都為止顫抖。肥遺嚇得躲在無方身後,驚懼地指指前方,“糟了,說曹操曹操就到。”

一團黑霧裏,帝休如期而至,兩丈高的人身長出了豺的頭,毛發斑禿,兩眼血紅,一手握著砍刀,一手拿著大叉,很有戰鬥結束飽餐一頓的氣勢。身形的巨大差異,導致令主在它面前玲瓏了不少,它以看螻蟻的姿態彎腰看他,可能想起前塵往事來了,狠狠沖他噴出了兩管清水鼻涕。

無方臂上的金鋼圈察覺到了戾氣,嗡嗡震動起來,她緊盯局勢,預備隨時助令主一臂之力。不過令主真的生了一副好脾氣,他動用法力自潔了一番,慢悠悠說:“幾千年沒見,你這牲口一點都沒長進,見人不問好,兇神惡煞的做給誰看?”

無方本以為帝休不會說話,可他還是開口了,“不要在我工作的地方找茬,打架另約。”

令主說:“我不是來找你的,就想討一截若木。咱們也算幾千年的舊相識了,可以以和為貴,送一截給我嗎?”

帝休寬厚的舌頭從牙縫裏漏出來,他擡手把它塞回去,哼哼冷笑了兩聲,“本人生平最討厭套近乎,我帝休活了幾千年,從來不喜歡講人情。”

“第一次聽見把人品差,說得那麽清新脫俗的。”令主嗤笑了聲,忽然揚袖一揮,風雲突起。那黑袍獵獵,像一面招展的引魂幡,在帝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瞬間,出手如電,向它的面門襲去。

人大愣狗大笨,有時候塊頭太魁梧不是什麽好事。吃了暗虧的帝休暴躁起來,“趁人不備不是英雄好漢!”說罷兩手撐地奮力一握,腳下的山石眨眼變成了赤色,紅的碎片,黑的脈絡,向幾丈開外的人急馳而去。

被人胄的屍氣擊中,基本沒有活命的機會。還好令主須臾即至,化解了它的攻勢。五千年前戰遍穢土無一敗績的令主,這回又找到了熱血的感覺,一輪強攻之下帝休終於不敵,被打得仰倒在了若木前的琴台上。

“停!”帝休搶在叉子鑿穿它的腦袋前拱手討饒,“梵行令主名不虛傳,我打不過你,不打了行嗎?若木隨便折,別碰傷花就行,果子少了我沒法交代。”

本來很簡單的事,非要大打出手才解決,令主撅了一截樹枝下來,“做人氣量要大些,你小肚雞腸,我看把豺頭換成雞頭更合適。”然後邀功式的跑回來,把若木交到無方手裏,“把它掛在胸前,陽氣慢慢匯攏,可以壓制你身上的煞氣。我這人本來不喜歡打架,無奈總有人試圖挑釁我。其實此情此景,溫上一壺酒,看看山色賞賞花,不是很好嗎。”

令主自覺一番話十分富有文藝氣息,他也期待未婚妻能對他刮目相看。勝利者擺擺姿態,凸顯不費吹灰之力贏得勝利,效果更佳,因此他還特地談到了酒和花。

不過他的無方似乎不買他的帳,擡起一袖優雅地擋住了鼻子以下,“令主身手實在令人欽佩,不過袍子底下還是穿條褲子吧,剛才腿毛都露出來了。”

努力營造氣氛的令主瞬間就傻了,他驚慌失措地壓住了袍角,“我明明穿了大褲衩的……”

在姑娘面前光腿喪德行,令主覺得辛辛苦苦積攢的好感度又要歸零了。可為什麽他的未婚妻關注的不是他的允文允武,而是他不慎走光的下三路啊?

所以回程的路上,令主的心情跌倒了谷底。他沒想到千算萬算,算漏了這點,激戰正酣的時候沒顧上只動手不動腿,結果被最不該看見的人看見了。她的視力太好,連腿毛都看得清,那這兩天燥熱得腿彎子裏長了疹子,想必也沒能逃過她的法眼吧!

他在雲端,欲哭無淚。偷偷看了無方兩眼,她臉上沒有表情,沒有表情一定是開始挑剔他了,他心頭打鼓,更加難過了。本來對付帝休,根本用不著那麽多招,他為了凸顯戰鬥的兇險和難度,故意你來我往了幾招,結果畫蛇添足,好印象全打了水漂。雖然他的腿型修長勻稱,但打鬥中顯露,哪怕贏了也有狼狽感。令主兩手捧住了臉,覺得以後都不好意思面對她。怎麽辦,就算再英俊的臉也贏不回她的心了,她是一個極其注重品質和品味的人,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