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毒發 寒毒復發w

謝重姒:“……”要完。宣玨怎麽在這???

她神色復雜地望著兩人。

這二人一動一靜,風華雋永。

從年少就相識——

後來如何走到刀劍相向的呢?

謝重姒沒想躲,她今兒用艷紅發帶紮著發髻,絲帶隨風,在廣袤綠場上分外顯眼。

戚文瀾本是過來牽馬,一打眼就見到迎風而立的少女,意外而驚喜:“謝重姒!”

他快步上前,握拳在她肩上不輕不重敲了下:“回京怎麽不和我說聲?還是拜訪顏舒將軍後,聽他提到的。我替我爹送書信回來,待下半年中秋後,去西邊溜達圈,然後回京過年。”

謝重姒靜靜地看著他,然後才展顏一笑:“怎麽說呀,你之前還在西北呢,信鴿飛不過去。這位是?”

她將目光移向緩步走來的宣玨,像是全然陌生。

戚文瀾用胳膊肘一碰宣玨,笑嘻嘻地道:“我兄弟。宣家老三,他哥你應該知道是誰——宣琮。”

宣琮年少時,破過幾樁疑案,在京城裏兇名遠揚。

其名甚至有“止小兒夜啼”功效。

謝重姒點了點頭。

她自然知道,上輩子,她很怵宣琮,見過兩次面,每次都躲在宣玨身後。

“在下宣玨,見過爾玉殿下。”宣玨不動聲色地斂眸道。

心下卻是像針紮了下,刺痛綿延。

前世最後一年裏,她仍如牡丹燦烈,但久困宮闈,靡麗裏透出枯折,眼神總是了無生趣。

只有聽到宮外的情況,見到新鮮面孔時,才會說幾句話。

不比現在……眸底有光。

“他爹你應該也知道。就是天天參你皇兄那位老古板。這也不行,那也不準,起居時辰都要管。”戚文瀾嬉笑著補充,“所以你大概能猜到離玉的性子了吧哈哈哈,比他哥好點,但也是小古板。哦對,他字離玉。”

宣玨無奈:“文瀾。”

卻聽到謝重姒淡淡頷首,只是如尋常見到陌生人般,致意道:“宣公子。”

然後就轉頭看向戚文瀾,邊給腕間和小臂纏牛革邊道:“你怎麽來跑馬場了?戚家的馬,不是基本都放在東側的駐京軍處麽?”

冷冷淡淡,意料之中。

可宣玨聽到他內心長嘆。

大夢一場,醒來發現正是太元三年正月,爆竹聲裏,他恍然地想:再不重蹈前世覆轍了。

他知前世因果,能挽家族狂瀾,甚至能再遇謝重姒,開啟一段良緣。反正他如今城府,無人能及。

但終究不一樣了。

前世恩怨是盡休了,可他浴血染塵的一個人,又怎能若無其事地地去接近她呢?

什麽都不知道的她。

見一面就好了。宣玨是這麽想的,不敢奢求更多。

便去朱雀大道上等帝女歸京鑾駕,未等到,又隨戚文瀾同來守拙園。

“也有小部分精良在此,我爹要我來視察下情況如何,能否明年運去塞北。”戚文瀾解釋道。

“如此。”謝重姒了然,纏好皮革,將食指和拇指壓在唇角,吹了聲嘹亮口哨。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鷹啼號嘯,三只蒼鷹振翅而來。

其中一只體型更大,明顯壓制其余兩只,色澤斑斕,如若灰白交錯的蠶豆花。

謝重姒喚了它聲:“錦官。”

這只最大的蒼鷹收翅,利落地停在謝重姒伸出的小臂上,抓住黑革,喉間討好地咕嚕咕嚕。

其余兩只不敢搶位置,在高空盤旋,虎視眈眈。

謝重姒實在不想在宣玨面前晃悠,對戚文瀾擺手道:“戚兄,先行一步。”

戚文瀾也有事在身,不攔她,只道:“大病初愈,多小心。”

謝重姒頷首,牽過下人奉上的韁繩,翻身上馬,又對一旁的葉竹笑道:“來,小葉子,上來,我帶你。”

葉竹未反應過來,就被拉上馬,和謝重姒手臂上的蒼鷹大眼瞪小眼,驚叫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等跑遠了,謝重姒突然道:“錦官,去!那只黑狐!”

錦官聞聲而動。

盯著她的蒼鷹飛走了,葉竹這才小心翼翼舒了口氣,道:“方才那位是戚貴妃的親弟嗎?”

“嗯。”謝重姒道,“戚文瀾,戚家的獨子,以後是要接戚老將軍班的。”

她像是想到什麽好玩的事兒,笑了笑,又道:“文瀾字墨林,從來都不準別人叫他的字,知道為什麽嗎?”

“為何?”

“因為戚老將軍想他入翰林,考科舉,老老實實從文。戚文瀾呢,屬實不是這塊料,百來字文章,都能背錯大半,硬生生氣暈了私塾教堂老先生。後來,幹脆舞刀弄槍去了,聽到‘文墨’就頭疼。誰叫他字跟誰著急。”

葉竹:“……”

那只錦官,和其余兩只蒼鷹圍合捕捉,將黑狐困住,俯沖撕咬。不出片刻,就將奄奄一息的獵物叼回,邀功般扔在馬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