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頁)

“他吃飯有影響嗎,傷口會裂開嗎?”

“吃飯沒事,嘴巴別扯太大就行。”

陸輕璧放心了,他一定好好監督沈渠。

事實上,只要陸輕璧不氣他,沈教授可以輕松當半個月面癱。

陸輕璧毫無自知之明,還在想,要是誰敢在沈教授面前講笑話,他讓他秒變啞巴。

沈渠把陸輕璧的右手拉出來,示意護士也給他上藥。

陸輕璧出手擋了一下模型主體,受到沖擊也不輕,好在運氣不錯,只是手背上好幾道擦傷,深一點還凹一個小坑。

還能揍人就說明問題不大,也不流血了。

陸輕璧懶得處理,塗一手紫藥水影響他的英俊,但是……護士似乎準確意識到了誰更有發言權,按照沈渠的意見來辦。

陸輕璧瞥著沈渠的臉色,從他眼裏看見了很多很多的心疼。

突然福至心靈。

“嘶,要不你幫我包紮一下吧,我怕感染。”

在陸輕璧的極力要求下,護士給他右手包成了粽子。

陸輕璧心滿意足,當晚回去就敲敲沈渠的門:“沈教授,我想洗澡。”

沈渠放下水筆,疑惑,陸輕璧真的有心思學習嗎?

他拿了一卷保鮮膜,幫陸輕璧纏了好幾層,然後又幫他拿睡衣內褲,放好洗澡水,只等這大爺自己踏進浴缸。

陸輕璧饜足地看著沈渠來來去去,找到了新婚那段日子的感覺。

唯一不好的就是沈渠下巴上那道傷。

……

事情發生後的二十分鐘,工地上趙沖融就接到了妻子打來的越洋電話。

段悅語氣激烈地質問趙沖融,為什麽派一個不認識段凱的手下去送生日禮物,鬧出這麽一出事。

“你知道小凱被打成什麽樣了麽?腦袋上全是紗布!但凡你手下護著他一點,也不會被人按在地上打!”

趙沖融站起來收拾東西準備去醫院:“怎麽回事?”

段悅:“你送他模型,他第一眼就很喜歡,巴巴站在門口等,可是你那手下居然當著他的面把他送給另外一個人!小凱生氣了就把模型推倒了,劃了那人下巴一口子,道歉就完畢的事,竟然被陸家那小子抓著腦袋往地上砸,醫生說差點腦震蕩……今天還是他生日,好心邀請那些人,竟然被外人砸場子!”

趙沖融一頓,關切道:“小凱現在怎麽樣?”

“在醫院留觀呢!”段悅恨恨道,“打人的是陸家小子,你兒子被打死也只能大事化小——你要是有點本事,你兒子至於被人欺負成這樣?”

“段悅。”趙沖融打斷她,“我知道你有時說的是氣話,在我面前說說可以,但是大人言傳身教,潛移默化,被小凱聽去要如何?”

段悅剛才跟段凱視頻,兒子鼻青臉腫的模樣如一根刺紮進她心裏,有些口不擇言:“我說的不是實話?你就是不喜歡這個孩子,否則你也不會駐紮荒山老林,你早應該去集團任職!”

“我怎麽不喜歡小凱?”趙沖融覺得這個指責不能接受,他橋梁專業出身,工作地點總是離家很遠。所以他每次都會給段凱送模型,希望他了解自己的爸爸在幹什麽,明白基建的意義,寬恕他的不能陪伴。如果段凱站在懸崖邊,指著萬丈峭壁對他說“爸爸,我想這裏有一座橋,我想很快地去對面山頂看日出”,那趙沖融一定會費盡畢生所學,為段凱天塹變通途。

可惜,段凱只會質問他爸爸為什麽沒有伯伯有錢。

一個項目結束,趙沖融也是盡可能地待在家裏,親自教導段凱。

但是段凱有爺爺奶奶的過分溺愛,在他的大部分成長時間裏,是段悅親自帶著。段悅對孩子的教育抓得緊,但同時她也有求必應。

從上小學開始,段凱偶爾會流露出對父親的鄙夷,段悅意識到了,糾正幾次,段凱也就不表現在明面上了。

但段凱真不是塊讀書的料,小升初,初升高,關鍵時刻段悅全職陪讀,卻並沒有改變結果。中間這幾年,趙沖融和段悅多次為段凱的不當行為爭吵,趙沖融吵不過妻子,段凱也不聽他的話,分歧不了了之。

段悅認為趙沖融不真心愛孩子,所以才會看段凱哪哪都是缺點。

直到高中,段悅意識到段凱心思真不在學習上,也就放棄對他的學習監督,重整旗鼓,殺回職場,在國外發展——以段凱的成績,國內高考不適合他,早晚要出國,不如當媽的先去國外紮根。

這三年段悅不常回國,趙沖融有空就會回家——總得有一個人看著十七八歲的少年。

但是段凱已經完全對他視若無睹,稍一管教,告狀電話就打到段悅那裏。

段家三代人都住在一起,段凱的爺爺奶奶也在。趙沖融教育兒子,上一輩就數落上門女婿,段凱在一旁看戲。

漸漸的,趙沖融就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不會為了討段家人歡心,就放棄自己鐘愛的橋梁工程。或許,段凱也不必按照他的期望生活,只要不違反法律,每個人應該有權利對自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