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喂對象吃飯 一條狗都敢輕蔑他?

鴉-片, 又稱罌-粟。

顧珠在自己那模糊的記憶中看見過一個王朝的覆滅,這玩意兒可怕至極,莫說上癮, 就是稍微沾上一點,都能要人性情大變!

他不好跟老爹詳說自己是怎麽知道的,卻又心中一片震蕩,隔日進了宮裏,逮著日日也在皇宮裏處理朝政的謝崇風便道:“謝崇風,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去過回春樓?”

正是清晨,冬日的陽光懶洋洋落在清冷的石板上, 泛著昏蒙蒙的白光,偌大的長安城在朝陽下一派欣欣向榮之相,上書房內的古董擺件兒裏換上了早開的臘梅,紅彤彤似火一般的零星花朵撐在少年的背後, 如夢如幻。

顧珠面前是一張低矮長的小幾,鋪著昂貴的描金綢緞,上面擺滿了被謝崇風批過的奏折。

他的右邊是一張稍微大一些的茶幾, 由三歲的小朋友十二皇子坐在後面, 認認真真的寫著大字。

顧珠對面是跟他同等款式桌椅的配套設施, 除卻奏折的高度是他的一倍,奏折後面的人則更精神一些, 著箭袖窄腰的墨色魚龍暗金袍子,頭戴冷色銀冠,劍眉深目,聞言眉頭一跳,語氣裏便多了點警惕的味道: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聽見兩個大人在談話, 瘦團子一樣的小十二也停下筆,認認真真左右擺頭,聽表哥跟謝將軍談論。

只聽右手邊的小表哥語氣嚴肅,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正經,肅穆得不像話,深深從鼻腔裏嘆出一口氣來後,才說:“前日晚上,家裏有來客,是我爹的老相好,前來為三伯求情,我好巧不巧就在外面聽著,後來還聽爹說三伯染了煙癮,那煙據我打聽,來自那回春樓的紅姑,每回三伯給了消息給她,紅姑就會用煙葉來交換,那煙……很不對勁。”

他沒有接觸過,所以不敢斬釘截鐵地說清危害,只能在焦慮裏想辦法,找到根源,一手掐死,不然這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的大興,鬼知道後面還有什麽幺蛾子啊!

謝將軍瞳色裏倒影著對面少年的焦色,濃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去一些,手掌便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對少年說:“你過來。”

顧珠一面站起來,一面看了一眼傻乎乎的小十二,支開這小朋友,說:“阿濟,你先停筆,出去跟周公公散會步,一會兒早膳準備好了,再回來用膳。”

小十二極其聽話,立馬站起來,畢恭畢敬的跟顧珠行禮,又扭扭捏捏的跟謝將軍道別,這才邁著小短腿往外走。

及至走到上書房外頭,小十二才回頭看了一眼被門簾子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上書房門口,他的小表哥,總是跟謝崇風單獨談話,在談什麽呢?他心裏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憋悶,卻又不敢鬧著留下,於是只渴望著、瘋狂渴望著自己長大。

快長大。

屋內,心裏存不住事情的顧珠一挨著謝崇風,便一股腦將前天的事情告給男朋友聽,說完又怕自己的描述不夠精準,讓對象不在意,雙手便捏著人家的袖子,無比緊張地說:“要不我們還是先不要砍了他們,這件事必須查清楚,這樣,早膳過後,你我一同去大理寺見見我三伯。最好是能找到那紅姑,可惜昨天我就派人圍了回春樓,結果一無所獲,那回春樓的老板早早換了人,根本不是同一批。”

少年緊張害怕什麽?

謝崇風暫且有些眉目:“好,別著急,你說的那煙葉我會讓大理寺卿問清楚,來源也會查到,你不要緊張。”

顧珠啃了啃手指甲,靠在謝崇風身邊,眸色灰暗不已:“怎麽能不緊張?此事若不能杜絕,日後……怕是不出一年,我們大興的老百姓就沒有一個活蹦亂跳的了。”

話裏的‘我們’二字用得極妙,謝崇風手自然的摟著顧珠,為這兩個字勾了勾嘴角,反手捏著小東西的下顎便擡起來,從身後側著低頭吻上少年的唇。

顧珠可沒有心情,但這個吻很輕很緩慢,不含任何□□,便讓顧珠沒有辦法拒絕,甚至感到心安。

他聽見自己低低地說道:“這煙葉是會上癮的,發現就要銷毀,全部沉海,一點兒也不要留,崇風,我懷疑是天竺國那邊搞的鬼,要限制那邊所有人出入大興國內了。”

謝崇風點了點頭,笑道:“還有什麽吩咐嗎?”

顧珠搖了搖頭,想不到:“暫時沒有了,想到再加。”

“好,等你想到了,再加。”

用早膳的時候,顧珠是單獨跟謝崇風一塊兒吃的。

兩人一塊兒就小十二登基大典的時辰和宮中用度都做了確定,一邊用膳一邊又說起即將要回長安來參見新君的外地官員。

說道在青州任勞任怨,跟河道工人同吃同住修河堤的顧待今,顧珠心都是滾燙的:“這算是大功一件吧?得升官,等來年開了春就升,畢竟春汛還沒有過,不知道河堤冬日封上以後,再解開,是不是同樣堅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