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合戰(第2/3頁)

冷兵器的戰鬥中,士氣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東西,況且今川軍只是暫時在這裏休憩,根本沒有時間安營紮寨修建防禦工事。

因為有誰會在這樣短暫的休憩地點再建造出來一個防禦工事出來?況且還是這樣疲憊的今川軍?

局面瞬間就到了一邊倒的地步。

潰兵很快就開始出現,但是更加絕望的事情就是——唯一可以逃跑的路線,就是剛剛走過的桶狹間。

就是那個狹窄,逼仄,綿長的谷地,更因為之前大軍的踐踏和隨後的暴雨而變得一片泥濘如同沼澤的山路。

“大人,我們頂不住了!”在這樣的槍聲中,今川義元早已經被自己的親衛給團團圍住,這些親衛用身體作為今川義元的盾牌,擋住了那些如同雨點一樣落下的槍彈。

“我們快撤回去吧。”

“撤?”今川義元大聲吼道:“往哪裏撤?我們身後就是桶狹間,這麽多人如何撤的回去?只能夠在這裏組織反擊,才有可能將織田信長的進攻粉碎。”

“但是現在士兵根本就沒有辦法抵擋,我們趕了一天的路,又一陣廝殺,再經歷了這場大雨,大多數的士兵根本就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參戰,況且前鋒部隊已經潰散,雖然後續還有軍隊在跟上來,但是得不到前面的確切情況,只能夠知道前方的潰散,這樣軍心動搖幾乎是頃刻的事情。”親衛長看著今川義元苦口婆心地說道:“我們死不足惜,但是如果大人死在此處,今川家的霸業就可能毀於一旦,就算這裏失敗了,我們也能夠重整旗鼓,早晚來報今日之仇。”

今川義元舉目四望,到處都是槍聲與喊殺聲,當然,如今因為局勢慢慢進入了混戰,槍聲已經少了很多了,更多的是受傷那一瞬間的慘叫和臨死前的呻吟。

“我不甘心。”今川義元痛苦地喃喃說道:“為什麽我會被織田信長那個小子給打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人快走吧。”親衛催促道。

今川義元咬了咬牙,趕忙從車駕上走下——他因為身體肥胖,不便騎馬,況且即使騎馬,這樣的山路也不好行進,所以說這次的遠征軍也多是步兵,只有極少量的騎兵和馱馬輜重部隊,如果繼續坐轎的話,不僅目標太大,並且也不便於行動,只有在親衛的拱衛下找到馬匹,才有突圍的希望——今川義元只是不便騎馬,而並不是真的不會騎馬。

而在一旁靜靜觀望的商九歌嘆了口氣,她選擇輕步跟隨在了撤退的今川義元身後,繼續履行她之前的使命。

在這次作戰中,保護今川義元的安危,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刺客,她都不會讓今川義元輕易受到威脅。

哪怕說來的刺客就是方別。

……

……

“大人,我軍勝了。”

“我軍勝了。”

在這片鮮血流淌屍橫遍野的戰場上,很快就響遍了這樣的聲音。

織田信長自己的白袍上也滿是鮮血。

哪怕說這是一場輕軍精銳突襲疲憊之師的標準奇襲戰,但是因為數量上的差距,讓即使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的織田信長也不感到絲毫的輕松。

雖然說大多數的今川軍都在潰逃,但是沒有人會在面臨生死的時候引頸就戮,他自己也親自參與了廝殺,並且用刀劍斬殺了數名敵人。

“恭喜信長大人。”木下藤吉郎穿著盔甲渾身是血地走到了織田信長面前,他的腰間如同酒葫蘆一樣掛了一串的人頭,粗略一數,就有七八個之多,可見這個如同猴子一樣瘦小的年輕人,真的親臨戰陣,竟然勇猛不下獅虎。

織田信長皺了皺眉頭,看著木下藤吉郎:“有沒有找到今川義元的首級?”

“沒有。”木下藤吉郎搖了搖頭:“今川義元有他的親衛隨從,肯定是被裹挾著從桶狹間逃走了。”

“那還不快去追!”織田信長大聲說道。

“按照信長大人與那個神州劍士的約定,不是說好了,只要我們打贏了這場仗,他就幫助我們取下今川義元的首級嗎?”木下藤吉郎看著織田信長不解說道,他拍了拍腰間的人頭:“此次,我軍果然已經大勝,粗略估計,斬首已經超過了三千級,而前方在桶狹間潰散的今川軍互相逃竄踩踏中,傷亡可能更重。”

“接下來,只要等待那個叫做方別的少年的捷報就好了。”

“猴子。”織田信長看著木下藤吉郎認真說道:“你會將自己的性命放在素不相識的人手中嗎?”

木下藤吉郎看著織田信長,然後搖了搖頭:“我只願意將自己的性命托付給信長大人。”

織田信長搖頭笑了笑:“這不就對了,我們還沒有竭盡全力,就將最後的獲勝希望寄托在陌生人手中,倘若他如我們所願當然皆大歡喜,如果他繼續袖手旁觀的話,此戰之勝,不過是水上波紋,須臾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