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詭辯(第2/2頁)

許不令說殺唐蛟不用近身可能有點誇張,但要滅武魁之恥唐蛟,真不需要花什麽力氣,近身就是死,連還手的機會估計都沒有。

唐蛟早在‘望江台斬龍’的時候,就見過許不令非人般的殘暴身手,面對如今已經是十武魁之一的許不令,哪裏有半點戰意,也不敢還手,駭的臉色煞白,急急往回退去。

忽然發生的變數,驚住了所有人。

高墻上圍觀的江湖客,被許不令近乎誇張的彈射起步震的無以復加,都在茫然這個年輕俊後生是誰。

宋英也是略顯茫然,不知道許不令怎麽忽然跑來了唐家,還給祝六解圍,這是要光明正大造反不成?

不過不管原因如何,唐蛟都是朝廷對外的門面,沒對朝廷不忠的情況下,肯定不能眼看著被砍死。

賈公公見狀,松開了手中金絲,身若鬼魅從演武台下閃過,來到了唐蛟面前,擡起雙指夾住了許不令的劍鋒,右手虛扶,輕飄飄的把許不令送回了原位,然後躬身一禮:

“世子殿下息怒,咱家與宋大人正在緝拿逆賊,為世子清譽著想,還望不要插手此事。”

許不令似是才認出賈公公,長劍斜指地面,眼中帶著幾分意外:

“賈公公?你怎麽在這兒?”

說著又望向演武台下的宋英:“宋大人怎麽也在,狼衛在辦事兒不成?”

???

差點被一槍射死的宋英,表情略顯陰沉,冷聲道:

“下官與賈公公圍捕反賊祝六,世子為何幫這逆賊解圍?若沒有一個合理解釋……”

“有嗎?”

許不令做出莫名其妙的模樣,把目光移到持劍而立的祝六的身上,微微挑眉:

“方才亂七八糟的,隨便扔了一槍壯聲勢,沒注意是宋大人……還真是劍聖祝六,上次在曹家見過一次,久違了。”

祝六佩劍被金絲纏住,目光放在賈公公身上,沒有搭理女婿。

宋英眉頭緊蹙,覺得許不令在睜眼說瞎話,方才肯定是故意射他的。

不過祝六是打鷹樓的人,不可能和西北肅王扯上關系,許不令的身份地位,也沒必要和打鷹樓扯上關系。

宋英思索了下,也只能當做許不令對天子設局的事兒懷恨在心,故意給他這朝廷鷹犬使絆子。

宋英忍下火氣,擡手行了一禮:

“緝偵司行事,世子殿下無權過問,若是不出手相助,還請速速離去,若是放走了劍聖祝六,明天這事兒就能傳到天子禦書房……”

“我過問什麽?”

許不令輕輕蹙眉,掃了宋英一眼:

“你們抓反賊和我又沒關系,動手就是了。”

宋英見許不令沒有插手的意思,持刀再次逼向了祝六。

站在幾人之間的賈公公,眉頭輕蹙,遲疑了下,含笑一禮,然後走向了演武台。

“唐蛟,拿命來!”

便在此時,許不令悍然爆發,再次沖向了唐蛟。

賈公公便知道會如此,張開大袖攔住了許不令,微微頷首:

“世子殿下,你這樣,咱家不好辦事。”

宋英也起了怒意,冷聲道:“許世子,你肆意阻撓我緝偵司辦事,到底安的什麽心?”

高墻圍觀上的諸多江湖客也滿眼茫然,不明白這堂堂藩王世子,怎麽忽然和朝廷自己人打起來了。

許不令做出無辜模樣,攤開手道:“宋大人,我授業恩師,乃是長青觀寧玉合,當年唐蛟打殺了寧玉合的娘親……”

唐蛟沉聲道:“那是她擅自逃婚……”

“這有你說話的份兒?”

許不令眼神微冷,轉過頭來:

“寧玉合逃婚,和她娘有什麽關系?擅自打殺無辜百姓,按律可斬首示眾,你想公了還是私了?公了讓宋大人徹查此案我監督,私了我替師父報仇天經地義,你自己選一個?”

唐蛟被這話懟的啞口無言,江湖人誰手上沒幾條命?都按這麽算,整個幽州江湖殺幹凈都沒幾個無辜的,讓他怎麽解釋?

宋英也被這話弄得有些語塞,說到底是朝廷的衙門,唐蛟打殺家裏人,按律是可以管的,他總不能來句‘這是江湖事,和朝廷無關’,那不就被帶溝裏了。

面對許不令的上綱上線,宋英遲疑了下,沉聲道:

“成年舊案,難以徹查……”

“那就別查了。”

許不令劍鋒斜指地面,冷眼望向唐蛟:

“師父的血仇便是我的血仇,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子報父仇天經地義,放在衙門裏都算壯士,我今天替師父報仇,只殺唐蛟一人,你即便在聖上面前參我一本,我也問心無愧,甘願受罰。你們抓你們的逆賊,我報我的仇,再幹涉休怪我不講情面。”

“你……”

宋英臉色震怒,怒視許不令,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