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張公公臉上的笑一下子僵在那裏。

簫起和吳往?

這這這……這哪個他也動不得啊!

皇室昏庸殘暴,四地揭竿起義之士眾多。如今就屬簫起和吳往勢力最大。

簫起,出生侯府,是一出生就襲了世子位的尊貴人。皇帝一朝奪妻,這京中便少了位風光霽月的世子爺,只有舉旗起義的逆賊簫起。如今距離簫起謀反已有五載。五年說長也不長,可到底蕭家家族底蘊豐厚,他又師出有名,已是追隨者眾多,如今成了眾多起義勢力中最強的一支。

吳往,他與簫起不同,他和皇室無甚血海深厚。他是從貧民裏站出來的義士,代表的是不甘權貴玩弄的百姓民心。他舉旗謀反要比簫起還早上兩三年,勢力卻並沒有簫起那般強大,不過亦不容小覷。吳往沒有簫起的家族底蘊支持,有的只是一腔為民熱血,真正憑借一身武藝和才智殺出的軍隊。

裴徊光離開西廠,沒有直接回宮,而是先去宣慶街買糖吃。

賣糖的商販遠遠見了他,都先將他常買的幾種糖準備好,畢恭畢敬地送過去。

裴徊光一邊握著油紙包的糖吃,一邊想起今晨聽來的閑話。

嗯,在宮外置辦個府邸似乎也不錯。

他以前怎麽沒想到?

裴徊光走進一條小巷,咬著一塊綠色的脆糖來吃。

不需要他多注意,就覺察到了跟蹤的人。

裴徊光忽然笑了。

原來西廠竟是打著這個主意?

嘖,

上次遇到刺殺是哪一年的事兒來著?

因為太過久遠,裴徊光心裏竟是生出一絲新奇的愉悅來。

一道道黑色的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將小巷前後圍賭。每一個人都是自小被栽培的殺手,無不一身血腥殺氣。

裴徊光慢悠悠地吃著糖。

直到快要走到小巷的盡頭,堵在前面的人身上的血腥味讓他不悅,他才放慢了腳步。

他擡手,修長的手指,隨著他不緊不慢的步子,劃著斑駁的小巷墻面,拂琴一般。

他橫著的手慢慢轉了個方向,指腹向下。

輕輕地,點了兩下墻面。

一股力道悄然送進了石墻裏。

然後,他動作自然地收了手,繼續去拿油紙裏包著的脆糖來吃。果子糖脆脆的,咬一咬,細碎的聲音悅耳極了。

裴徊光繼續往前走,仿佛根本看不見殺手將小巷的出口牢牢堵住。

就在他馬上要走到出口時,窄長的小巷兩端圍堵的所有黑衣殺手瞬間倒下,無一例外。

裴徊光吃著糖,淡然邁過眼前的屍體。

這近百位殺手到死都不知道,他們是何時中了招——五臟六腑皆碎。

裴徊光走了很遠,那堆在小巷兩端的屍體才開始七竅流血。鮮血緩緩地流,逐漸淹沒整條小巷,血腥味熏人。

當然,裴徊光已經聞不到了。

人人都說裴徊光殺人不眨眼,嗜血如命。

這話,既對,也不對。

他殺人的確不眨眼,但並不嗜血。沒有太多人知道,他對鮮血是那般厭惡。

所以,他連男人也不做了,去學那邪功。

學了邪功的他,就可以斯文文雅地殺人,不見那鮮血淋淋腥臭難聞。

當然了,現在的裴徊光,很少親自殺人了。

·

天氣晴朗,微風也好似不是冬日裏慣有的寒。沈茴在漱心亭愜意地待了很久,中途還讓宮婢回去取了熱茶和細點過來吃過,然後才起身往回去。

她剛從漱心亭出來,宮婢稟告,皇帝帶著兩個妃嬪正在前面。若是沈茴現在下去,定然要撞見。

沈茴自然是不願的。

可她見那宮婢欲言又止,忍不住問了詳情。

“陛下昨夜睡時壓了足,今日說走起路來腳腕疼痛。便讓麗妃和靜貴妃兩位娘娘做了拐杖……”宮婢聲音低下去,“兩位娘娘衣衫單薄,即使天暖恐怕也要著涼的……”

沈茴原本還不理解宮婢所說的“衣衫單薄”,直到她隱在山石之後,親眼見了。

皇帝將手一左一右搭在麗妃和靜貴妃的肩上,把兩位妃子當拐杖用著。而兩位妃子上身竟只穿著肚兜。

身後跟著些元龍殿伺候的宮人,兩位妃子身邊的宮人卻一個也無。

麗妃臉色還好些。靜貴妃臉色灰敗,隱約有了輕生的念頭!江月蓮是相府嫡女。這樣的屈辱,怎麽可能受得了!

“娘娘?”沉月憂心地望著沈茴。沉月心裏不忍,盼著有人能主持公道,又怕沈茴心善真的牽扯其中。

沈茴咬唇,內心掙紮了很久。有了決斷,她提裙快步往下走。

沉月望著沈茴的背影,又是早就料到的了然,又是憂慮。

“陛下。”沈茴得體地行禮。

“啊,是皇後啊。聽說皇後身體大好了?”皇帝將搭在兩位妃子肩上的手放下來。

沈茴謝過,然後說:“蘭貴人正在生產,聽太醫說腹相極像皇子。臣妾懇請陛下去瞧一瞧,有了陛下真龍之氣鎮守。咱們大齊定然又要有皇子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