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正文完(第3/4頁)

康順原來就在府外。

他臉一直是白的,等一個結果。看到霍決出來,變得更白:“小安他……”

小安緊跟著出來了。

康順腿險些軟了。

這是最好的結果。

分別之時,小安恨聲道:“哥哥如今有老婆有孩子,萬事全了。也別太貪心了,分一杯羹給我吧。”

霍決問:“你做了什麽?”

小安道:“你在明州雷家造的船,我截下了。”

霍決挑眉,道:“行,你若是憑本事拿下,我沒意見。”

小安哼了一聲。

十來年兄弟,在此別過。

半個多月後,小安收到明州的飛鴿傳書。

那批船到底是沒截住,有人先一步,以霍決的令牌將船都提走了。

小安自然知道那塊令牌在誰身上,她如今被稱作冷四娘,在東海很有名聲,還領了琉球那塊飛地,替朝廷在海外牧民,教化百姓。

“可惡。”小安氣得揉了那信,叉腰,“還是慢了一步。”

生完氣,又笑了。

不愧是他念安的哥哥嫂嫂。

霍決帶著船隊出海,穿破茫茫海霧,到了陽光普照的地方,海平線處有密密的船影。

霍決的船隊朝著那裏駛去。

一只巨型方艄船上,一個纖細挺拔的身影站在船頭,對他微笑:“等你好久了。”

兩方的船隊合攏,成為了更加龐大的船隊。

待見了溫杉,溫杉叉腰嘆道:“行,一起做海盜吧。”

霍決是真的覺得這舅哥腦子是不太聰明的。

“那怎麽行。”他嘆道,“三哥啊,我在東海遍插龍旗,難道是為了做海盜?”

淳寧十年秋,霍決船隊返航,帶回了暹羅、安南、占城、三佛齊、蘇門答臘、彭亨、百花、古裏、淡巴等十多國的使者。

小安親自去明州迎,見了霍決最後一面。

霍決道:“給你個禮物。”

那個禮物是個活人,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

小安仔細看了他許久,確認就是那個人。他嘆道:“果然就在你手上。”

霍決道:“告訴陛下,這事從我起,由我終。”

小安道:“好。”

霍決問:“沒有我,你可安穩?”

小安啐道:“別小看我!”

霍決笑了。

十來國來朝,舉朝震動。

然而除了外國使者,和小安從霍決那裏接過來的幾船獻給皇帝的財物,霍決本人和他的船隊並沒有回來。

他帶著他的船隊又出海了,只給淳寧帝留下一份奏章。

淳寧帝讀完,沉默了許久,擡頭問:“他是不回來了?”

小安跪在皇帝面前,道:“紅毛番進攻瓊州,哥哥率兵相抗,保下了瓊州,在海上為陛下盡忠。”

淳寧帝忽然落淚。

“我並沒有……並沒有疑他。”他道,“他為何……”

小安沉默了許久,道:“哥哥與我不同,他大概……從未甘心於做奴仆。”

縱權勢再大,身份再貴,縱可以在皇帝面前自成一聲“臣”,也改變不了閹人不是臣是皇帝奴仆的事實。

淳寧帝沉默許久,點頭:“是,連毅是這樣。”

皇帝的目光恍惚了起來。

當年,明明只是個富貴閑人,王府庶子,盡日裏,只想著扯扯嫡出哥哥的後腿,爭爭寵。

後來怎地就走到了禦座之上?

……

是有一個人一直推著他,在關鍵的時刻,做關鍵的事。

皇帝至今還記得,做的第一件關鍵事就是斬殺馬迎春。

那個人握著刀站在門口,誰也進不來。

後來,他為他做了多少不能說的事。

他怎地就棄他而去了?

但想想,其實……也好。

他們的相遇也算一場風雲際會。相遇相知,互相成就。

若能善終,總勝過稗史上許多血色故事,徒留遺恨。

“陛下,我不會離開。”小安伏下身去,“我六歲進府,十二歲承寵,在陛下身邊長大,我……這一生,都不會離開陛下。”

他的額頭觸到地板,深深地彎下腰去。

皇帝凝視了他片刻,道:“來人,宣旨。”

“著,權代提督監察院事念安,提督監察院事。”

“賜穿蟒袍。”

前皇太孫被找了回來,貶為庶人,和其他舊皇族一起圈禁在西山。

幾個月後,在西山“病逝”。

至此,淳寧帝的心病好了。

霍決在海上,等來了皇帝的旨意。

來宣旨的使者是熟人,陸嘉言。

他帶來了聖旨和皇帝的賞賜。

霍決以其海上功勛,封靖海侯,受命皇帝,抗擊外寇,靖平海事。

宣完旨,陸嘉言道:“我想見見她。”

“見不著。”霍決道,“她不在。查到了一處紅毛番的據點,她殺紅毛番去了。沒幾個月回不來。”

陸嘉言無言良久。

在東海聽到了許多回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