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第2/3頁)

霍決道:“真沒什麽……”

溫蕙盯著他。

霍決移開視線:“不過是隨侍陛下,去了趟翰林院。”

頓了頓,道:“見到了陸嘉言。”

又頓了頓,道:“他聞出來我換了香。”

再頓了頓,道:“我跟他聊了聊香。”

堂堂監察院都督,人鬼避忌,手底下不知道多少人命,北鎮撫司大牢裏不知道還關著多少要殺的人,他跑去跟陸嘉言聊熏香。

溫蕙道:“閑得你。”

轉身走了。

霍決訕訕跟上。

一直跟到內室裏,揮退丫頭們,親自幫溫蕙解衣裳換衣裳,低聲問她:“你是打算瞞他一輩子嗎?”

溫蕙道:“我沒瞞他,是他自己沒發現。”

她又道:“你不許亂來。”

霍決答應:“我不亂來,只若有一天,他發現了,你又如何?”

溫蕙道:“你竟覺得我能如何?”

這件事從始到終,從來不在於溫蕙能如何,全在別人。

霍決理虧,便抱住溫蕙,蹭她親她。

溫蕙氣道:“別鬧,大白天的!”

端午溫蕙果然去看了龍舟。

她喊了蕉葉和小梳子,這兩個不肯跟她去,道:“我們要往裏面去的。”

因溫蕙看龍舟,是霍決給她安排好了最近的酒樓裏位置最好的包間。能看到搭起的彩台,皇帝的禦座,還有隨侍的臣子們的位置。看的是全景。

這酒樓當日全包出去了,來的全是京城的貴女、貴婦們。

蕉葉和小梳子卻喜歡往人潮裏擠,哪人多熱鬧往哪紮。

拿著江米糖,端著果香飲子,邊吃邊喝,邊看熱鬧,還要跟著大聲喝彩。

她們兩個就喜歡這樣。

溫蕙在江州也看過龍舟的,只京城的龍舟又格外盛大。光是禦台那一片飄動的旗幟,就讓人炫目了。畢竟是皇帝出幸,尋常哪能見到這般的場面。

只正看著,外面有喧嘩聲,又很快沒了。

溫蕙道:“去看看怎麽回事?”

婢女便去開了門,外面的番子進來回稟:“有人想跟咱們換個房間,屬下已經拒絕了。”

今日這樓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溫蕙問了句:“什麽人?”

番子道:“是渝王家的小郡主。”

溫蕙對京城的貴女們並不熟悉,不知道渝王家小郡主是什麽名聲。

番子卻知道。

這番子是霍決身邊親信,今日特意派給溫蕙的,便是為著防止類似這樣的事發生。

他道:“渝王家小郡主性子隨了她那叔父景郡王,名聲不太好。只咱們都督誰都不必怕,他們剛才想硬換,咱們報上了名號,他們便不敢了。”

溫蕙道:“這是比誰更壞嗎?”

番子差點笑出來。

夫人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呢。

他忍住笑,正色道:“是比權勢。”

渝王跟皇帝關系好,他是有寵的,但他終究是宗室親王,皇帝只給他富貴,不給他權力。

霍決是代皇帝行事的刀,縱他其實只是皇帝家奴,皇帝給他天大的權力。

溫蕙撐著窗戶托腮道:“是呢,在這天子腳下,沒有權勢,還真是就要受人欺負。”

這番子也是凈過身的,他道:“可不是嗎?似我等和都督、左右使這樣的,若沒權勢,就只能趴著走了。”

京城的閹人多,走在街上也常能瞧見。但出宮、出府的這些,又常是辦事跑腿的底層內侍,他們常常是弓著腰走路的。

習慣了。

“秦城,叫大家都進來吧,難得的大日子呢,一起熱鬧一下。”溫蕙道。

番子中有凈過身的,也又沒凈過身的正常男子。只不管凈身沒凈身的,大多都在校場上被夫人胖揍過。霍府裏滿門武人,不怎麽講究男女大防。

秦城開心:“多謝夫人!”

遂喚了兄弟們進來一起熱鬧。又叫了吃食,包房中一下子就有了人氣,真有喜慶的氣氛了。

小郡主的包房其實已經很好了。

這一排最好的包房,能差到哪裏去呢。往年不管是哪一間,都一樣。

只今年,小陸探花也隨侍天子,她想要位置最好的那一間,偏被人訂走了。小郡主便說:“不管誰家,去跟她們換。”

渝王有寵,愛屋及烏,小郡主也有寵,在京城裏素來橫著走。

尋常的官宦女眷對上她,能避讓盡量避讓。因吃了虧,也無處叫屈去。

女眷間這些事,男人出面,總顯得小氣。對方又是個有帝寵的宗室,皇帝對她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家受了氣就只能生受。能讓就讓了,盡量不起沖突,全的是自家的顏面。

偏這回,踢了鐵板。

下人回稟:“那間是監察院霍都督的夫人。”

愈是借著權勢橫行的人,愈是明白權勢的厲害。

監察院霍決刀下死的豈止是尋常官宦,周王系在他手裏全軍覆沒。皇帝對遠房宗室蠢蠢欲動,便是近支宗室也有兔死狐悲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