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第2/3頁)

對李十娘道:“若為後,棄情絕愛,忘記自己是一個女子。”

李十娘躬身:“兒亦如是想。”

二人遂登車北去。

那夜溫松從牢房中脫困,往嘴巴裏塞著燒雞的時候,已經考慮過接下來該怎麽辦。

現在事情一清二楚,毫無疑問溫蕙肯定是被陸家害死了。許是因為她沒生出兒子,許是因為知道陸嘉言必要高中,想換門好親。或者二者兼有。

陸夫人的自盡果然是為了向他示警。一如妹子信中所說的,她是一個好婆婆。

只可惜嫁了陸正這樣的畜生。

溫松心裏最想做的,當然是潛入陸府手刃了陸正替溫蕙報仇。

只不現實。旁的不說,就說陸府宅院之大,根本都不知道陸正宿在哪裏。

溫松吃完燒雞,略墊了墊肚子,便趁著夜色逃出大牢。

他到街上找了間便宜的客棧,翻墻進去,聽了聽呼嚕聲,選了間住著男客的客房,翻窗進去,將那人打暈了,綁了嘴巴綁了手腳塞到床下。

檢索這人行李,果然找到了一張路引。把他的包袱拆拆,裝了幾件衣衫,一些銀子,火刀火鐮之類的。

翻了翻,還摸到一把小剃刀,正好。

臨走前,伏在地上,對床下說:“兄弟,盤纏給你留了一半,沒全拿。對不住。”

趁夜色走了。

摸黑到河裏洗了個澡,在橋洞下換了衣衫,刮了胡子。

等到天亮城門打開,著急進城和出城的人當中,混著一個高大的男子,持著路引混出城去了。

一路便往青州去。

原是想走水路坐船到濟南府,只還沒到碼頭,便聽見身後馬蹄聲疾烈。溫松警醒,當即便躲了,過去的一隊人中,果然既有府衙的捕頭捕快,也有陸家的家丁,直奔碼頭而去。

溫松便折了方向,改走陸路。

只陸家的人又追上來。

陸家家丁倒罷了,捕快裏頗有人擅長追蹤。且他們追上來,手裏拿的畫像,是陸正趕著親筆畫的。畫的不是什麽滿臉胡子的大盜,而是溫松自己的模樣,還很傳神。

這給溫松帶來了許多的麻煩。

他手無寸鐵,餐不果腹,一路跟這群人鬥智鬥勇,經歷許多艱辛,終於也踏出了河南的地界,回到了山東。

等踏入了青州的地界,心裏踏實了很多。待回家,跟大哥好好商量,看看如何給月牙兒報仇!

只心裏又想,他沒消息這幾個月,不知道家裏怎麽著急,有沒有寫信往陸家去催問?陸正又是如何搪塞的?

現在回想起來,當路陸延到了青州便說什麽先前派過一茬人來報喪,純是放屁。

他們就是故意拖延,故意讓溫家奔喪的人錯過靈柩,以避免娘家人開棺驗屍。月牙兒還不知道是怎麽個死法,想想,胸口都要炸。

家裏人若是去信催問陸家,陸家定是有無數花言巧語搪塞,說不定就敢說他已經返程,讓家裏人以為他出意外死在路上了。

想了一路,越想越氣,越走越快,只想趕快見到家裏人。

孰料踏入了溫家堡的地界,叫田裏兩個正幹農活的兵丁看見了。那二人大吃一驚,慌張過來拖住他:“二爺可回來了!趕緊先躲起來!”

溫松一聽這話,便心裏一沉:“家裏出什麽事了?”

家裏果然出事了。

那二人拖著溫松先避到僻靜處,才告訴他始末。

卻原來,馮千戶忽然對溫家發難,以“吃空餉”為由將溫柏行了軍法,打了軍棍。

這幾年溫家添丁進口,開銷大了些,的確溫柏吃空餉比從前溫緯多了一些。但也並沒有多過其他百戶。

馮千戶明顯只是找個由頭想弄掉溫家。

溫松又不在堡裏,又是一條罪名。他是個總旗,原告假百戶批準就行,百戶就是溫柏,自家人還告什麽假,連手續都沒走,溫松便去開封奔喪去了。

馮千戶便給溫松扣了個“逃役”的大帽子。逃役是要連坐全家的,溫松、溫柏二罪並罰,便先奪了溫柏的百戶之職和溫松、虎哥的總旗的職務。又將溫柏、虎哥都下了大牢。

如今他們兩個還在牢裏。

兵丁道:“馮千戶派了個姓高的王八犢子暫代百戶,這幾個月快把我們折磨死了,大家夥都盼著百戶和你能回來。只現在你離家過百日了,已是逃兵了,懸賞捉拿你哩。”

好端端地馮千戶作什麽要整他們家,溫松一聽便知道有問題。

只兩個兵丁哪裏知道背後許多事。

溫松便問:“我嫂子我媳婦虎哥媳婦,她們可都安好?”

兵丁道:“都叫姓高的從堡裏趕出來了。他昨天還吹牛,說你已經定罪是逃兵,馮千戶那裏剛剛將折子往上報,要奪了你哥的百戶,到時候,他就不是‘暫代’了。”

溫松問:“我嫂子她們在哪呢?可是回娘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