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第2/4頁)

劉富家的抹抹眼淚:“少夫人跟前不缺人,我粗手粗腳的也幫不上什麽忙,便卸了差使,照顧我媳婦。誰知道……”

劉富家的就是個農婦。只當時溫家也拿不出別的什麽更像樣的了,主要看中的還是她男人身手好。

劉富家的身後還跟著個年輕婦人,挺著個大肚子過來給溫松見禮:“見過舅爺。”

劉富家的道:“這是稻子媳婦,她以前也是少夫人跟前的大丫頭。”

因溫蕙最後跟前的丫頭都沒了,陸家便讓她們兩個過來幫忙清點嫁妝。

溫松點頭:“不必多禮。”

綠茵扶腰站直,擡眼看了一眼溫松,飛快地垂下眼去。

若在平時,溫松自不會覺得這一眼有什麽。

可現在,他心底布滿疑雲,便敏銳地察覺到劉稻媳婦這一眼不對勁。

他特意又到這院子裏來,本就是為了見見溫蕙身邊的人。

陸延斜上一步,道:“劉稻家的,舅爺身心勞累,不要拖著,趕緊跟舅爺理清楚。”

綠茵點點頭,引著溫松往後罩房的庫房去清點。

當年溫蕙初嫁,壓箱銀子一百量,後來補的嫁妝,壓箱銀子一千兩。

如今溫蕙私房銀子四千多兩,更不要提還有滿妝匣的金釵玉鐲寶石頭面。這些許嫁妝真沒有清點的必要了。

溫松只為了跟劉富家的問些話。只可恨陸延寸步不離,拿話支也支不開。

竟問不得話。且看著劉富家的,雖穿得十分體面,但人其實還是那個性子,老老實實,本本分分,話也不多。且她是在溫蕙“生病”之前卸的差事。溫松隱約覺得,恐怕劉富家的那裏也打聽不到什麽。

耐著性子將嫁妝清點完,溫松點頭:“都齊整。”

陸延微微松了一口氣:“舅爺跟我來。”

說罷,轉身帶路。

在轉身的這個空档,溫松下意識地又朝綠茵看去。

綠茵也正看著他。這一瞬,兩人視線相撞,誰也沒有閃開。

溫松的眉頭皺著,綠茵的嘴角則向下抿了抿。

這些細微的表情,平時不多在意,此時……都相互落入了對方的眼中。

陸延走兩步,沒聽見聲音,轉身,溫松跟上來:“走吧。”

陸延又轉身帶路。

劉富家的跟綠茵抹眼淚:“舅爺怎麽不早點來呢,也能看一眼靈柩……”

這一晚,溫松問客院伺候的丫頭:“你平時就住這院子裏嗎?”

丫頭說:“不是,臨時調用的。”

溫松問:“是家生子嗎?”

丫頭說:“是呢。”

溫松閑聊一般地問:“爹娘呢?住在哪裏?”

丫頭道:“都住在東墻外頭。”

溫松點點頭,不再多說了。

待晚上,丫頭回了耳房,溫松悄悄推門出來,辨明了方向一路朝東,來到了東墻下。

這只是內院的圍墻,並不是整個宅子的圍墻,算不得高。溫松找一棵離墻近的樹,一蹬一借力,輕松就上了墻頭。

借著月光一看,東墻外面的房子明顯比內院外院都低矮了很多,果然是仆人聚居的地方。

溫松翻下去,撣撣衣服,徇著路走,正好迎面來了個提著燈籠打哈欠的人。

溫松大大方方地問:“哎,劉富一家住在哪,我怎麽找不著?”

“劉叔啊?”那人回身指給他,“第三個巷口進去,第二間院子……”

溫松道:“謝了。”便去了。

那人卻並沒有馬上就離開,提著燈籠站在那裏看了他的背影一會兒,才忽地轉身,腳步匆匆。

溫松以為自己糊弄過去了,不知道自己運氣不好,他碰到的這個人,還算是陸正跟前得用的一個從人。

從他一開口,從人就知道他是誰了。

溫松敲開了劉富家的房門。

劉富家的見到他吃了一驚:“二爺?怎麽到這裏來了?”

忙請他進來,又端茶倒水。

溫松道:“別講究,我來有事問你。”

便問劉富家的溫蕙的身前事。劉富家的為難道:“我是真的不清楚,我那時候已經卸了差事。”

溫松失望,沉吟一下,問:“你媳婦呢?我問問她。”

劉富家的想著綠茵卸差事更早,又知道什麽。

只不料綠茵已經聽見了,掀開簾子就出來:“舅爺!”

她有身子,溫松道:“你坐下說話。”

劉富家的扶著綠茵坐下,道:“她更不知道了,她早就發嫁了。”

不料兒媳婦卻看看溫松,問:“這會內院的門已經落鎖了,舅爺怎麽出來的?”

劉富家的才反應過來,訝然道:“是呀。”

溫松看看綠茵,這年輕婦人以前是溫蕙跟前的大丫頭。大戶人家的大丫頭,氣度比小家碧玉還好,眼睛有神。

溫松道:“我翻墻出來的。”

劉富家的吃驚地張開嘴。

綠茵深吸一口氣,道:“那舅爺來對了,我正有些事要跟舅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