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頁)

“現在我明白了,這種事,哪有什麽輸和贏,緣分到了,月老自然將他們兩個劃作了一對,旁人又有什麽辦法呢。”

溫蕙答應了陸睿,陸睿踐行諾言,穿了好幾回那個紅衣,床笫間便追著溫蕙討債。

溫蕙因答應過,只能還債,遂了陸睿的心,與他做了些羞羞的事。

但溫蕙也覺得自己賺了。因陸睿穿紅衣裳,實在好看,走到哪裏,何止她一個人移不開眼。

真,神仙一樣的郎君。

衙門口都是正月十六開印,陸正得提前幾天返程。

陸正又哭著想讓陸老夫人跟他去任上。陸老夫人也含淚:“母親也念著你,只母親年紀大了,不願意挪動,你得了假常回來便是。”

陸正道:“因是在江州,離得近才能回來。若日後去了北方,離得遠又怎辦?”

陸老夫人抹淚:“到時候再說。”

溫蕙發現她這公公頗愛哭,有些頭痛。

因陸正一跪,呼啦啦,陸夫人、陸睿和溫蕙都得跟著他跪。溫蕙低著頭,偷偷去看陸夫人和陸睿。

卻見陸夫人只微微垂頭,神情十分地平淡。陸睿一張臉,和陸夫人有幾分神似,反正是看不出神情的神情。

前面上演著母慈子孝,溫蕙卻老神在在地,心想,陸睿乍一看眉眼生得像公公,可接觸久了才覺得,他各方面其實都更像婆婆。

江州到余杭的水路向來通暢無阻,掐著時間,正月十五白日裏回到了江州,晚上還得了陸夫人的許,跟著陸睿出門看燈去了。

二月裏,朝廷的邸報和詔書來了,春闈推遲,但沒有開秋闈的恩科,陸睿的人生規劃被耽誤了一屆,溫蕙還安慰了他,好在他自己也豁達。

溫蕙於琴道上比丹青上更沒有天賦,陸夫人決定不折磨自己,放棄了。

最後,不抱著什麽期望開始教溫蕙下棋,誰也沒想到,溫蕙的天賦原來在弈之一道。

也不是說多天才,但的確是有靈氣的,上手幾天,陸夫人便發現了。相當驚奇地對陸正說:“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自娶了兒媳婦,陸正發現妻子的話都變得比從前多了,也頗有趣,道:“怎地媳婦回來江州便不穿她那紅襖了,多喜慶。”

這一點上,陸夫人頗看不起溫蕙,沒好氣地道:“還不是你那寶貝兒子不喜歡。”

陸正哈哈大笑:“媳婦願意依從兒子,怎地你這做婆婆的反不開心?”

陸夫人不解釋,跟陸正有什麽好解釋的。但她心下頗恨恨,因她同溫蕙說了數次:“你不要管他,你自去穿你自己喜歡的。”

溫蕙只笑著答應,卻還是穿淺淺淡淡顏色料子的衣裳更多。

只因為陸睿更喜歡這樣的。而溫蕙喜歡陸睿,溫蕙喜歡被陸睿誇“漂亮”。

偶爾她穿得濃麗了,陸睿雖也不會說不好,卻總笑著搖頭。

陸夫人也不能強她,轉頭跟喬媽媽說:“到什麽時候她才能明白,‘自己’實在比‘夫君’更重要。”

喬媽媽啐她:“人家蜜裏調油的時候,你總惦記以後的洪水滔天,便是換作當年的你,也不會聽。”

陸夫人才被噎住。

只這日陸正回來,卻跟陸睿和陸夫人說了個不太好的消息:“大盜鄧七,聽說七月的時候劫掠了山東。”

陸夫人和陸睿都吃驚:“消息可靠嗎?”

陸正道:“比較可靠。是第一撥南下的北方商人帶來的消息。只是大家之前都關心京城的事,沒多關注。才漏掉了。”

也是有北方商人來給陸正送禮,京城的消息陸正該有的都有了,因有個山東的兒媳,便想起來隨口問問山東的情況,才得知了這個消息。

陸正道:“只知道頗為慘烈,具體怎麽樣這人也沒去親看。”

他頓了頓說:“我們的人去了,至多四月便該回來了,到時候便知道了。這個事,我看,先不要和媳婦說了。”

陸睿擡眸看了他一眼,又去看陸夫人。恰陸夫人正看過來。

母子兩個四目相撞,在這個時候心有靈犀。

陸夫人道:“還是告訴蕙娘吧。”

陸正道:“她還小,何必讓她擔憂。”

陸睿道:“她不是孩子了,以後也是當家夫人。”

既是當家夫人,便得有當家夫人的擔當。

且陸夫人和陸睿也從自己出發,倘若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卻有人打著“為你好”的名義,善意隱瞞你。以他們兩個人的性子,那是決忍不了的。

溫蕙比他們想的更沉穩。

她乍聽消息,像是屏了一瞬的呼吸,臉色也白了一瞬。

但隨即,她垂下眸去沉思。

在她不說話的時候,陸家三人也都沒說話,房間裏很安靜。

過了片刻,溫蕙擡起眼睛,道:“若是七月裏,按說我爹他們差不多回山東了。若是能趕上,應該沒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