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就特麽你叫森林之主啊?(中下)
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張帶著點驚愕表情的臉看了許久,喬爾一時思維竟是有些混亂,他回頭看了看旁邊,再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旁邊。
從照片上的場景和角度來看,就是剛剛拍的,就是這個位置沒有錯,但那張臉是怎麽回事?
喬爾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有些忘了自己的長相,難道在自己的認知中,他其實長得和約翰一樣?
又或者,其實他一直以為的約翰,是他自己?
但這也只是一瞬的思維混亂,他馬上又理清了思緒,重新看了一下那張照片,確定那拍的是約翰,而不是他自己。
這是什麽情況?
在當前環境下,借著頭頂微弱的月光,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周圍的環境,也能通過聲音和氣味,判斷附近是否有其他生物靠近。
他很肯定,這周圍並沒有什麽異常,除了他自己以外,周圍連只鳥都沒有。
又是幻覺?
喬爾閉眼思考了一下,再重新打開手機,看到的那張照片,依然還是約翰的臉。
於是他打開手機的視頻模式,打開補光燈,然後拿著錄制自己的臉,錄完後翻過來查看視頻。
看到視頻上那個做著他剛剛眯眼、轉頭、點頭等動作的“約翰臉”,喬爾差點失手把手機捏爆。
喬爾又反復地試了幾次,不論是用前置攝像頭拍照、拍視頻,還是借著月光用前置攝像頭取景,看到的都是約翰的臉,而且表情、動作、衣服、背景,全部都能對應上。
這使得喬爾的認知再次產生了混亂,難道是他之前不知不覺間,臉又變成了年輕的時候,而他年輕時候的容貌,其實和約翰一樣?
又或者,他記憶中約翰的容貌,其實一直有偏差,記成了他自己的模樣?
對於自身的記憶,喬爾再度出現了猶疑和不確定,不過這倒不完全是此時那手機照片、視頻的影響,一直以來,他對記憶的整理和回溯,就經常會出現一些迷糊,這也是活得太久,又經常進行長時間沉睡的弊端。有些時候,經過數個月甚至以年為單位的沉睡後醒來,他甚至會直接忘掉其中一個階段的記憶,或是將它們發生的順序記混,得過段時間才能緩過來。
但就在他給自己找到了理由的時候,重新再看了一次手機,卻赫然發現,那拍下的照片和視頻裏,他的臉又回復到了那個儒雅老者的模樣。
喬爾呆住,竟然莫名地覺得有點冷。
自己受到的催眠暗示,竟然會有那麽大的影響,那麽大的效果?
他一下想到在柳城那家餐廳看到實時監控畫面上那個沒有被錄下來的白裙小女孩,以及後來打開手機地圖莫名就定位到伍舒山的情況。
或許這一路上,他已經看到了很多這樣的幻覺,可能很多他以為很普通正常的聲音、影像,都是自己的大腦在欺騙自己,是假的,是幻象。
自己已經被催眠到這麽深層了麽?
這樣的話,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又有哪些是真的?
周圍這山、這林,會不會也是假的?
正常來說,當意識自己被催眠,並且知道哪些是幻覺、幻象的時候,應該能夠一定程度上脫離催眠狀態才對,為什麽現在卻依然不斷地產生這種讓他無法判斷真假的深度幻覺?
在思維越來越混亂,情緒越來越緊張,嗜血和狂躁又要無法壓制的時候,喬爾忽然趴到了地上,把自己的臉都深埋在了了地上的泥土和雜草之中。
他感知著自己一路進山的預先留下“假肢組織液”,依靠寄生於各種植物上的“假肢”,對這片山林的生物進行一個整體的判斷,再次確定,這裏沒有任何“血族”、“血獸”或“血植”存在。
他的“假肢組織液”所產生的“假肢”,並不能給他最直觀的感官信息反饋,但可以給他一種“直覺”的判斷。
他相信這種“直覺”不會錯,不會被催眠和暗示所影響。
這個判斷,讓他略微地放心了一點。
然後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他也不再去深究到底自己是從什麽時候、以什麽方式被催眠被暗示,而是轉而思考應該如何應對,對方想做什麽。
在他本來的理解中,自己一到伍舒山,應該就會有相關的“血族”或“血裔”出現,至不濟也是知曉內情的人,然後看是要對付自己,還是要友好交流,總之應該有個結果。
但沒想到的是,他好不容易趕到了伍舒山,又從伍舒山被“引”到了崇雲山,連夜入山後,竟然依然是像在迷霧中一般,沒有找到任何問題的答案。
喬爾想到了剛剛他產生的那個幻覺,如果說他受到的催眠和暗示,是讓他來伍舒山、來崇雲山,那麽當他身在這裏後,產生的那個手機上把自己拍成約翰的幻覺,又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