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有人擅長煉制藥劑, 被人們稱為藥劑學家,有人擅長耕種,會被稱為農學家, 也有人擅長推演天氣,這種學者是氣象學家。

以這種思維類推,亞瑟王大概稱得上是一位魔潮學家。

在世人為他撰寫的傳記裏, 描述了這樣一個場景:

有一天,一個孩童問亞瑟王:“既然您能把魔潮封印進深淵, 那麽為什麽不把深淵的位置告訴大家?我們世世代代前往深淵斬殺魔潮,總會把它們殺光的。”

這位偉大的王者, 卻在孩子稚嫩的問句下犯了難,他不知道該怎麽對一個普通的孩童, 解釋深淵的存在。

亞瑟王斟酌著語言:“通常情況下, 人們所理解的空間,是平面和線性的。但那並不是說明, 空間就是這樣存在的,只是因為我們人的存在本身很渺小,我們只能認知到自己能夠感受到的世界。

孩子, 就像你畫一幅畫, 畫裏的人以為這個世界只是一個平面,只有長和寬, 但其實你知道空間是立體的, 你知道長、寬、高三個尺度。可事實上, 從更高維度的存在眼裏來看, 我們也只是生活在畫裏的人,空間並非只是固定的長寬高,它也並非靜止不動。

深淵, 無處不在,它是這個世界的另一面,可能此時此刻,它就在我們的腳下,也可能下一秒,它去了混亂大陸最東邊的那個點。深淵之眼總有一天會爆發,但它爆發在哪裏,也並不意味著那裏的地底就是深淵所在,它只意味著魔潮選擇在那裏爆發。”

孩童似懂非懂:“深淵就像是故事裏的鬼怪,有可能造訪我家,也有可能造訪你家。”

亞瑟王:“這可真是一個天才的解釋,你完全可以這樣理解!”

孩童:“那封印呢?既然根本找不到它,您又是怎麽封印它的?”

亞瑟王:“封印存在於我們集體意識的海洋裏,真實是另一種虛無,而虛幻也是另一種真實。”

所以大賢者總是勸人們,要愛好和平,要虔誠地信仰神明,要像對待自己的兄弟那樣對待不同的種族,因為人世間的征戰越多,彼此之間的惡意和恨意越發尖銳,魔潮將會越發活躍。

孩子理解不了魔潮和深淵的存在,索倫三世這樣的第五階戰士,當然完全可以理解,十二國同盟那些統治者,也一樣可以理解。

所以他們才膽敢克扣建造堡壘的錢,因為深淵之眼只會爆發在一個地方,我總不可能剛好就是那個倒黴蛋吧?

即便是如今,深淵之眼爆發在索倫帝國,也並不意味著,你沿著索倫帝國的領土一路向地底挖去,就能找到深淵所在,深淵完全可以再移動到羅坦帝國。

之所以選擇在索倫帝國引爆這一切。

第一,這個國家的內政混亂無比,民怨沸天。

第二,索倫三世也是魔潮的契約者之一。

魔潮並非只和宋如簽訂了契約,它們一旦抓住一絲一毫溢出深淵的機會,就會瘋狂蠱惑世人。

什麽樣的人最容易受到它們的蠱惑?

那些人往往野心勃勃,不甘於人下,有一些極有才能,比如宋如扮演的原主,也有一些工於心計,比如索倫三世,他們至少有一個共同點,是極致的利己主義者,把個人的利益看的高過一切,高過其他人的生命,高過一整個國家。

在傳統的善惡觀裏,人們會認為這些人心術不正,但這恰恰是魔潮最需要的“人才”!

對於索倫三世那樣的蠢貨,七撒旦甚至對於收割他的生命沒有任何興趣,要他的靈魂來幹什麽呢?是來深淵對他們溜須拍馬,還是看他在深淵裏組建情婦團?

他們要的就是亞波郡所有生靈。

生與死,是此世界與彼世界。

炸毀亞波郡,那些獻祭的生機和鮮血,會讓深淵更加強大,此世界變弱,彼世界增強,這些生魂足夠它們打造一支無往不利的魔潮軍團。

“索倫三世當然會選擇炸毀亞波郡,那是一個多麽容易猜透的人啊。”塞繆爾曾經這樣對同伴感慨。

引來同伴的嗤笑:“真不敢相信,你是《舊書》裏被吹捧的嗜血者,如今就連對待一個螻蟻似的人類,都需要計謀?”

塞繆爾:“昔拉,人們稱你為殺戮天使,那你倒是殺出去啊,你出得去深淵嗎?還不是要靠我的計謀?”

深淵七撒旦,誰都出不去。

塞繆爾並不是七人裏面最強的,之所以能成為祂們的首領,就是憑借頭腦,就是祂提出的利用父神的墮落自性魔潮,逃離深淵。

此時此刻。

紅龍塞繆爾和黑龍夏爾打的天昏地暗。

塞繆爾憤怒:“這就是被父神所鐘愛的小兒子嗎?為什麽你能突然覺醒神性!”

這條紅龍生性狡詐,哪怕在夏爾沒有覺醒神性時,他想的都是萬全之策,甚至蠱惑宋如用主仆契約傷害夏爾,以此來增加自己獲勝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