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像是在令人窒息般的黑暗中沉浮,陸召無法抗拒omega的本性,在白歷碰到自己腺體的刹那被對方的信息素引導著,連呼吸都隨著白歷的心跳起伏。

陸召不知道是不是所有omega都和他一樣,偶爾會覺發情期像是可以將他生吞活剝的龐然怪獸。在發情期帶來的令人絕望的黑暗深淵中,只有alpha的氣味是唯一可被感知的存在。

在這短暫的時間裏,白歷是黑暗中的火星,只要他想,就能將陸召一起點燃。

Alpha的信息素將處在發情期的omega包裹,從腺體注入。這感覺非常難以形容,輕微的疼痛中帶著令陸召雙腿發軟的興奮感,白歷的手臂緊緊環著他的腰,逼迫他保持固定的姿勢,承受著信息素的持續注入。

率先被alpha的信息素撫平的是抑制劑使用過度帶來的痛苦,這就像是一個千瘡百孔的身體被快速修補,原本疼痛的部位逐漸泛起酥麻,陸召說不出話,只覺得自己應該是發出了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白歷握著他的那只的手拇指蹭了蹭他的手背以示安撫。

隨後被白歷的信息素壓下去的是發情期的熱感,那股幾乎熏得陸召頭暈眼花的熱浪逐漸平靜,消退,重新隱沒進他身體的深處。

即便如此,渾身的無力感還是無法徹底消除,陸召的意識緩慢清醒,汗水順著他的劉海流下,滴在臉頰。

白歷的唇齒不知何時已經從他的腺體處移開,額頭從後面抵著陸召的肩膀,喘息時呼出的熱氣讓陸召有些輕微的戰栗。

一旦被標記,omega就會對標記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格外敏感。

被封鎖嚴密的屋內一時沒人言語,只能聽到彼此粗重的喘息。發情期的熱潮已經褪去,但貼近的身體彼此還能感到對方灼熱的體溫。

陸召已經徹底從發情期中清醒,只是身體還覺得疲倦,沒力氣把白歷拍開,只能啞著嗓說:“我沒事了。”

後面的白歷沒吭聲,陸召感覺得到他繃著身體,在努力平復依舊在狂飆的信息素。

標記不僅影響omega,也會激發alpha強烈的躁動。白大少爺這是還沒緩過來,正跟那兒回憶自己的下半身管控能力守則呢。

當然,白歷也得承認,他現在的情況有點兒尷尬,實在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隔了好久,陸召忽然笑了一聲。

聲音很輕,但是特別清晰。陸召的聲音還是有點兒啞,他說:“原來是巧克力味兒的。”

“操。”身後立馬傳來白大少爺含糊不清的一聲罵。

靠在陸召背上的腦袋又向下埋了埋,摟著他的腰的手臂小幅度縮緊了一圈。

又停了幾秒,陸召問:“你還嫌棄別人是蘋果味兒的?”你這半夜散味兒基本等於投毒了吧?

“咱能不提這茬嗎鮮花?”白歷終於擡起頭,相當尷尬,“是我這個巧克力味兒的信息素剛才為我們的和諧婚姻做出了巨大貢獻,是,這味兒是幼稚了點兒,那它也是高等級的幼稚,你去別地兒找找,你找不來知道嗎?”

是找不來,主要這種極具糖果感的味兒一般也不是alpha信息素的主要傾向。通常來講,omega的信息素氣味偏柔和甜美,這樣才更符合大眾審美,在那啥的時候也更有調情意味。

Alpha的氣味則更濃重剛烈,極具侵略性,霸道蠻橫,以匹配他們掌控者的身份。

白歷堂堂一個貴族出身又在軍界摸爬滾打過的彪悍alpha,信息素竟然是巧克力味兒的。難怪平時遮遮掩掩,還用精神力壓得特嚴實。

陸召覺得這事兒放白歷身上,實在是太好笑了。

“操,能別笑了嗎?”白歷感覺到陸召因為止不住笑而身體震動,煩躁道,“有什麽好笑的,啊?有什麽好笑的?”

陸召帶著笑回答:“聞起來還挺絲滑。”

白歷徹底沒聲了,垂頭喪氣,又把腦袋埋回了陸召後背。

隔了好幾秒,白歷才悶悶道:“我又不能自己選味兒,靠。”

可能是因為剛標記過,陸召對白歷的情緒浮動竟然挺敏感,他從這句話裏聽出來一絲可憐巴巴的勁兒,覺得白大少爺的臉皮也沒有外面其他人想的那麽厚,挺有意思。

陸召也沒把他從背上甩開,呼吸間還能嗅到白歷的氣味。停了一會兒,陸召說:“挺像你的。”說的是味道和白歷很像。

身後的白大少爺沒聽懂,頭也不擡:“嗯?”

陸召沒回答。

隨著每一次呼吸直達肺腑和神經的巧克力的氣味帶著甜意,溫和濃郁,卻在最後泛起些許苦澀。呼進鼻腔時分明是甜,呼出後殘留下的味道卻夾雜著細細碎碎的苦,讓人難以釋懷。

陸召沒把這點兒聞後感跟白歷說,他還保持著被白歷壓在墻上的姿勢,動了動身體。剛才在發情期的時候還沒覺得怎樣,這會兒就覺察到白歷存在感太強:“還不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