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所依戀所崇拜,是祁崇……

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 年底事情也比較多。宇文諍與祁崇議論的自然是朝中之事。

不過,在看到虞懷風的時候,宇文諍略有些不解。他並不知曉祁崇和虞懷風的來往, 祁崇雖然與宇文家牽扯頗多,但一些機密的事情, 宇文家仍舊了解不到。

祁崇城府之深沉,宇文諍難以探測,對於這個年紀輕輕便擔起淩朝大半江山的外甥, 宇文諍又敬又畏。

他伸手招攬兩位殿下進去:“江王殿下怎麽也有空大駕光臨?兩位殿下到來,令寒舍蓬蓽生輝。”

虞懷風笑笑:“仰慕宇文大人已久, 恰好與秦王殿下碰見,便一道進來了。”

宇文諍面上雖然掛著一些笑意,但心中非常不喜。

祁崇平日裏空閑不多, 宇文諍也是三番兩次的邀請,才能請來祁崇參加這場晚宴。宇文家族雖然與祁崇關系親密,宇文諍更是祁崇的親舅舅, 他卻明白,自己這位外甥並不是在意骨肉親情的人。

倘若宇文家不能給祁崇帶來利益, 祁崇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重用。

如今好不容易邀請來了祁崇,宇文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但虞懷風也在這裏, 只怕事情會變得十分棘手。

因為虞懷風不僅僅是個外人, 而且還是一個立場不定, 心性也不定的外人。

往日宇文諍沒有聽說虞懷風和祁崇走得太近。虞懷風長袖善舞,八面玲瓏,與淩朝許多人都有深厚的友誼,能和祁崇熟識並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兩人交情有多深。

祁崇一邊往裏走,一邊淡淡的道:“大司馬今日不在?”

宇文大司馬便是祁崇的外祖父,大司馬兩朝元老,為人謹慎穩重。雖然地位尊貴,卻從來不敢在祁崇面前裝腔作勢,與目高於頂的宇文諍截然相反。

宇文諍在一旁道:“回殿下,大司馬這兩日在莊子裏休息,並未回京。”

如果大司馬不在家,宇文家極少請祁崇過來。誰有事沒事招一尊煞神在家裏?

祁崇是提前知曉了大司馬出京,這也是明知故問。宇文家最近更沒有大事要和祁崇商議,唯一有的,便是——

說到底,秦王府與宇文家同舟共濟,同在一條船上,祁崇並不信宇文諍膽大包天敢算計自己。

“孤便去看看老夫人,許久未見他老人家了。”

一行人往老夫人的住處而去,這個時候,宇文諍之子宇文波也往老夫人的住處而去。宇文波是宇文諍正妻所生,是府中嫡子,也是京城有名的紈絝。

夏時在憬山行宮,獵場本該由宇文波負責,白虎能夠跑出來傷害眾人,固然有祁延陰謀算計,更多的還是宇文波玩忽職守,逃脫了自己的職責。

雖然祁崇將這件事情壓了下來,宇文波最後也沒有得到什麽懲罰,但他心裏對於宇文家又少了幾分好感。

宇文大司馬英明神武,祁崇的幾個舅舅也算不凡,舅舅們生下的這些孩子——一個比一個更淘氣。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僅僅到了第三代,宇文家就已經出現了要衰敗的現象。

看到祁崇,宇文波也有些畏畏縮縮,上前拱手行了一禮,講了一句“見過秦王殿下”。

祁崇點了點頭:“不必多禮,起來。”

宇文老夫人也早就聽到了丫鬟們的傳話,在裏面等了很久。祁崇若到宇文府上來,肯定要先見她們這些長輩。

因而老夫人早早就坐著等,她身穿暗紫灑金的衣袍,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和藹可親。

祁崇和虞懷風一同進去了。

見祁崇還帶了別人來,帶來的人上半張臉蒙著面具,氣度雍容,並不像是祁崇的手下,而且和祁崇並行,原本準備好的話,老夫人都咽在了肚子裏。

偏偏宇文波沒眼色,直接對老夫人道:“三妹和四妹哪裏去了?為什麽不讓她們來,她們念叨秦王好久了。”

老夫人摸著佛珠,仍舊笑眯眯的。

她道:“嫻兒她倆都在閨閣中,距離太遠,也就沒有叫過來。說起來,子嶂都五六年沒有見過她倆了,她倆也成了大姑娘。”

祁崇如往常一般,問了老夫人近來狀況,又讓李福將備的禮品送上。

老夫人活了這麽多年,看人自然很準。祁崇的母親便是她生的女兒。

這個外孫有出息,年紀輕輕便能殺出一條血路來。當初皇後去世,老夫人哭了許久,要大司馬和宇文諍照顧一下這個可憐的孩子,在皇帝面前多多求情。

當時大司馬大怒,說皇帝年輕力壯,皇後都被他殺了,這名皇子能活下去?如果惹到皇帝,整個宇文家恐怕就被連根拔出。當時貴妃一族也在蠶食宇文家的權勢,大司馬實在不敢將賭注壓在被皇帝厭棄的皇子身上。

誰能想到孤苦無依的小皇子憑借著一點點機會,就能成長至此,成為讓宇文一家表忠心且依附的參天大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