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明臻湊了過去,小手按住……

明臻好奇的盯著祁崇的肩膀看,雖然祁崇將衣物穿上了,但她方才進來時,還是看到厚厚的紗布包裹。

前段時間明臻的小兔子讓狸貓咬傷了,天琴姐姐也是給小兔子包裹這樣的紗布。

祁崇將藥碗放下:“為何一直盯著孤看?”

他生得俊美,若多幾分笑意,便如朗日當空。可惜祁崇平時總是冷冰冰的,別人對他的第一印象也非俊美若神邸,而是威嚴冰冷,讓人不敢直視。

明臻湊了過去,小手按住祁崇的肩膀:“殿下受傷了?痛痛。”

祁崇不習慣旁人靠這麽近,手指曲起,在明臻額頭上敲了一下:“一點小傷,不痛。”

明臻仰臉:“殿下多睡覺……嗯,還要多吃飯。”

祁崇看這小丫頭話都說不清楚,臉色卻很緊張,似乎痛得是她一般。

這幾個月裏,哪怕受了重傷,祁崇卻也沒有睡過一次好覺。

他思慮過多。

手上處理著民變的事件,又要操心京城中皇帝和貴妃的動作,防止皇帝悄悄奪走自己手中權力,又關注宇文一族是不是又有人拖自己後腿,做出什麽荒唐事情來。

傷口上淬著劇’毒,反反復復,說小傷是假,說不痛也是假。

祁崇以少年單薄之肩挑起了重擔,平滅了戰亂,轉身回到京城,卻發現被自己保衛的人仍舊處於靡亂享受之中,壓根沒有半點關懷。

自從皇後去世後,祁崇便沒有再得到過半分針對他本人的關心。

如李福所想,旁人的關心,無論是朝臣還是宇文一族,沖的都是祁崇身為建平帝嫡子的身份,而非祁崇本人。

祁崇對明臻道:“你稱孤殿下,知不知道殿下是什麽意思?”

明臻點了點頭。

“什麽意思?”

“哥哥。”明臻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是你呀。”

果真是個小傻子,什麽事情都不懂。

祁崇幼而敏慧,五六歲的時候,已經將四書五經倒背如流,提筆可寫文章,常常語驚四座,讓少傅嘖嘖稱奇。他的早熟完全是環境逼壓。

明臻的境遇並沒有比祁崇強多少,性格與祁崇卻是截然相反。

明臻道:“殿下睡覺,多睡覺,傷口才不痛。”

明臻學著天琴照顧自己,端端正正的跪坐在了床榻前:“阿臻看著殿下睡覺。”

祁崇覺得這小丫頭有趣,難得睡了個好覺,醒來之後,已經到傍晚。明臻也趴在床邊睡得安靜,祁崇將她提起來,隨手交給了外面一名太監。

晚上宮裏還有晚宴,祁崇等下就要過去。

李福伺候著祁崇換了衣服:“今晚是特意給您準備的慶功宴。”

祁崇唇邊一抹冷笑。

慶功宴?功勞全部都被抹消了。

祁崇身高已經與成年男子無異,身著玄色織金蟒袍,紫金冠束發,冷冽面容讓人望而生畏。

他可佩兵器進出宮廷,當祁崇出現在紫宸殿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崇的身上。

祁崇本和幾位皇子坐在一起,酒過三巡,安國公明義雄坐到了祁崇的身邊敬酒。

眾目睽睽之下,明義雄本不該和祁崇來往過近,但皇帝知曉明義雄性情,哪怕明義雄真和祁崇坐在了一起,皇帝也只認為兩人這是湊巧。

這一次,對於祁崇的手腕,明義雄徹底折服。無論祁崇為人如何,他確實做出了一番大事,少年英雄不過如此。

他敬了祁崇一杯:“這次殿下九死一生,保了麗州太平,老臣實在佩服。”

自身魅力與所建功勛,比任何身份都更加容易打動明義雄這樣耿直的武將。

祁崇看到明義雄,突然想起來自己家裏的明臻。

倘若明義雄知曉自己拐走了他的小女兒,肯定又要換個態度。

祁崇性情本就陰暗難當,聽了明義雄的話,他玩味一笑:“一樁小事而已,人人皆可處理,明大人莫要擡舉孤王。”

這是皇帝前些天的原話。

明義雄臉色凝重,擡頭看看上方的皇帝。之後猶豫再三,又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這樁事情也就這麽過去了,祁崇只在心頭又加了一賬記上。等到立夏的時候,祁崇身上的傷勢也完全好了。

這一期間,北境漓王與西夏皇子都來了淩朝都城。北境與淩朝一直交好,幾十年來都未起沖突,西夏前兩年剛和淩朝打過仗,最後落得割地求饒,每年向淩朝進貢。

······

這日祁崇無事,在秦王府中。

一名身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站在祁崇的房中,這名男子身形消瘦,看著倒是溫文爾雅一表人才。

祁崇手中握著一卷書,聽這男子在下方說了半晌:“殿下,漓王有心與您結交,臣下打聽過,漓王在漓地頗受臣民歡迎,這次來淩朝,他還特意給您備了大禮。”

明臻在祁崇身旁蜷縮著午睡,祁崇放下手中書卷,抓了她一縷頭發,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聽了男子的話,他淡淡的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