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S《邊疆知青7》 男孩子也要保護好自……

等進了屋, 樓嵐回頭一看,才發現對方是位女同志,連忙放開手, 說了聲“抱歉”。

來人埋著頭使勁拍打鉆進頭大裏的沙子,聞言擡頭沖樓嵐抿著唇, 被黃沙差點塑成泥雕的臉上露出個淺笑, 搖頭:“沒事的, 我還應該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沖出來拽住我, 我現在怕是已經被卷到風區打轉兒上天去了。”

倒是個挺樂觀開朗的, 樓嵐心頭微動, 神經稍稍放松,“鍋上有燒著的熱水,你可以打來用。”

對方猶豫了一下,隨後點頭:“行,打完了我肯定再添上。”

說話間, 裏間的人聽到動靜,好奇地往外張望,看見回來的人也是十分驚訝, 祖光全更是倒抽一口涼氣, 瞪大了眼睛誇張地嚷嚷:“安茴,你怎麽今天回來了!”

聽外面更加厲害的風聲, 祖光全又說,“這麽大的沙塵暴,也沒把你給卷走啊?你說說你,年紀輕輕的,怎麽就不知道珍惜自己呢。”

這話怪裏怪氣的, 說他在內涵這位安茴同志吧,又頗有幾分心疼擔憂的意思。

樓嵐跟對方的談話自然而然結束。

恰好女知青這邊四人也走了出來,胡麗麗皺緊了眉頭,上前替安茴拍身上的黃沙,一邊念她:“地質隊不是有收音機嗎?沒聽沙塵暴預警啊?真是太亂來了,快進屋好好弄一下。”

這種情況很奇怪,明明安茴沒回來的時候,知青點裏的五個人對其默契的忽略,全當沒有這個人。

當時樓嵐猜測應當是這個“第六人”跟其它五人相處得不好——連單獨用的小爐子都備上了。

吳成梅撇嘴,一如既往地嘴裏帶刀:“擔心人家幹什麽,卷到天上去,那也是有馬/列思想護身的人兒,啥好事兒都能被她給碰上,沙塵暴算個啥,碎碎料(小意思)啦~”

話題中心人物安茴沒有回應看起來更友善的祖光全以及胡麗麗,反而在吳成梅陰陽怪氣時笑著調侃:“吳成梅同志怎麽還說上白話了?音還咬得挺準的,有興趣我專門教一下你啊。”

安茴是廣東上來的知青,這倒是有些讓人意外,因為她的普通話說得很標準,比鐘援朝他們三個來自京城的還標準,應該是專門跟電視或收音機裏的播音員練的。

氣人不成,吳成梅反把自己氣個仰倒,深吸一口氣,詞窮地哼了安茴一聲,瞪她一眼,然後欲蓋彌彰地沖去舀水沖自己飯盒。

懷著報復安茴的心思,她還特意多打了一點點熱水——也不知道其他人看出來沒有。

安茴性格挺通透的,對人對事也很分明。

比如說對待祖光全,她就當空氣,該說說,該笑笑。這會兒已經接著詢問新來四個京城知青的話題,與周紅菊湯蘭芳搭上話了。

這麽一來,安茴對胡麗麗的態度,就有些值得深思了。

這種想法只是短暫的出現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並不久留。只要不惹到他身上,樓嵐並不會太過介意。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不能說認為安茴怎麽樣,就草率地給另一個人貼上不好的標簽。

周紅菊湯蘭芳並沒有想太多,單純就是覺得這位老前輩人挺好的,說話很愉快。兩人都不是心機深沉的,見安茴抖一抖就能抖下來二兩黃沙,連忙熱情地幫忙打水,又問是否吃過晚飯了,之類雲雲。

這就是女知青們的事了,樓嵐坐到角落去,繼續安靜地吃飯。

鐘援朝也蹭過來,沒坐的地兒,他就挨著蹲在旁邊,吃一口飯,擡頭看一眼女知青那邊,也不知道他看出個什麽了。

到晚上睡覺時,沙塵暴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李海洋很愁悶,彭五湖也一個勁兒嘆氣,只有祖光全攤開了手腳呼呼大睡,一條腿都伸到了挨著他的鐘援朝被窩裏去了。

鐘援朝裹著被子,像條毛毛蟲一點點挪到樓嵐旁邊。

正閉目練功的樓嵐感覺到他一擠再擠,擠個沒完,無語地睜開眼扭頭看他。

眼睛適應了室內的黑暗,勉強能看清個人的輪廓。

鐘援朝沒有感受到樓嵐的無語,還在使勁擠。樓嵐無奈,只能用氣音說:“還擠我就要掉下去了。”

掉下去倒不至於,就是他本來就睡的邊上,為了拉開與其它人的距離,一開始就靠在邊沿頂多兩掌寬的距離處。

鐘援朝這麽擠,他也不好往外撤。跟一個大男人挨得這麽近的睡覺,想想就渾身不自在。

聽他這麽一說,鐘援朝才不甘不願地停下了“擠”這個動作,開始左扭右扭努力裹緊自己的被子,勢要把自己裹成個蟬蛹。

樓嵐收回視線,仰躺著看上方的草甸天花板,許多無奈化作一聲輕嘆。

——論有一個多動且話嘮的同期到底是怎樣的體驗。

嘆息也不能阻擋鐘援朝要跟好兄弟咬耳朵的決心。

蹭到邊上,鐘援朝小聲抱怨祖光全睡姿不好,“連睡著了也能盡想著占別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