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很貴的意思是,只有我養……

時越幹脆轉移話題,瞄了一眼小姑娘細細的腿,絲襪都紮破了:“腳不疼?”

他不提還好,一提霍冉就鉆心似的疼,嘟嘴,可憐巴巴的:“疼。”

時少笑得忒不是人,桃花眼一眯:“該!”

傍富婆的心機男果然沒有心。

霍冉拒絕跟他再說話。

腳丫子蜷了蜷,縮在副駕駛裝鵪鶉。

“怎麽弄的?”過了一會兒,時越又看了一眼,似乎覺得她這樣也可憐,聲調軟了點。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霍冉沒甚好氣,哼唧。

態度實在太差,莫名勾起時越那點少爺脾氣:“挺出息的,滿18了嗎就往酒吧裏混,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霍冉想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故作天真的拿話堵他:“什麽地方?我看哥哥玩得挺開心的鴨!”

時越:“……”。

時越騰出手敲了一下她腦袋:“我看你也是真的也欠收拾……鴨!老實交代,去幹嘛了?”

他還特意學她的口音加了一個‘鴨’字,莫名語氣就多了一絲可愛。

其實他完全可以把她仍在路口,完全沒必要管她,也完全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關心她這麽個生活天南地北,沒什麽交集的小姑娘。

霍冉胸口劃過一抹異樣,她還分得清楚好壞,也就不想敷衍他:“是正經事,你相信我,我真不是進去幹什麽出格的事兒。但是事情有點特別,暫時不能告訴你。”

這回態度真誠,小姑娘眸子亮亮的,坦坦蕩蕩得看著他。

時越目光在小姑娘清澈的眼睛裏停了片刻,想了想,勉強算是信了。

話剛落,車子已經停在醫院門口。

霍冉犯了難,終於有點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哥哥,我手機掉了,身上暫時沒錢。”

“行了,還不差你這點醫藥費。”時越不在意,把小姑娘送進急症室。

醫生做了緊急處理,小丫頭的絲襪褪下來,臟兮兮的傷口暴露在慘白的熾光燈下,時越原本以為她傷得不重,畢竟小姑娘路上也沒怎麽嚷嚷著疼,這會兒一看,忽然有些不明白她是怎麽忍的。

清洗傷口跟酒精消毒的時候,能看出她都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了,偏偏咬緊牙關,硬是不讓眼淚往下掉,不知道這麽個小不點丫頭,在要強些什麽。

“想哭就哭,有什麽好丟臉的。”時越不大會安慰人,以為小姑娘這麽小,只是要面子才忍著。

已經很久沒人跟霍冉說過‘想哭就哭,有什麽好丟臉’這種話,她上輩子是個軟弱的哭包,進了霍家後發現哭包沒有什麽用,沒人在意她掉不掉眼淚,傷不傷心,相反別人只會覺得你軟弱可欺,她被迫灰溜溜的從青川離開後,學了跆拳道,然後努力讓自己學著不要為任何事哭,不要為了任何事顯得懦弱。

所以這會兒她都疼得要命了,還只是吸了吸鼻尖,含著一汪淚珠在眼睛裏打轉,抓著時越的胳膊半真半假的仰頭解釋:“我哭只是想起醫藥費都是哥哥的賣身錢,心好痛!嗚嗚……”

時少爺瞬間黑了臉,把她手扔開:“你還是痛死吧!”轉身出了醫療室。

替她清理傷口的值班護士耳朵有點紅,見時越走了,忽然害羞得跟她說:“你哥好帥!”

霍冉一邊痛得發出’嘶嘶‘慘叫聲,一邊點頭:“嗯,帥哥……嘶……都很貴!”

值班護士:“……”

等醫生熟練得替她把傷口用紗布包起來,時越都還沒回來,霍冉有點擔心是不是把時越氣走了,畢竟做他們這行的都挺敏感的。

一時有些後悔。

“你是霍冉嗎?”有穿白色制服的護士忽然走進來。

“嗯。”霍冉點頭。

“你哥讓我替你送進來。”陌生的護士把手上的一雙嶄新拖鞋遞給她。

是雙淺黃色的亞麻拖鞋,前面露出腳趾頭那種,鞋子的上面還有一雙小巧的兔耳朵,可愛又實用的鞋子。

穿上去很柔軟。

“還有這個。”護士從兜裏掏出一袋彩色的棉花糖,羨慕得說,“他問我女孩子疼的話,怎麽哄比較好,我以為你是小朋友呢,建議他給顆糖。”

霍冉愣了一下,沒想到時越能這麽細心,她從護士的手心裏接過那袋糖,拆了一顆放嘴裏:“他人呢?”

“在外頭接電話。”

霍冉就用沒受傷的一只腿蹦跶著扒拉著醫務室的門往外看。

那天的月光很亮,年輕的時越站在走廊的盡頭,他一米八五的個頭,穿一件藏藍色針織衫套簡單的淺色休閑褲,就那麽松松得搭在醫院的欄杆上,一只手握著電話,另一手夾著煙頭,銀色的月光落在男人出挑側臉上,襯得他氣質慵懶又矜貴。

他打電話的樣子很嚴肅,期間吸了一口煙,回頭忘見趴在門口張望的她,下意識皺了皺眉,將半個煙頭隨手滅在旁邊的垃圾桶裏,掛了電話,邁著長腿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