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棘手的證詞(中)(第2/3頁)

“出什麽事了?”

“還不是您前些日子在酒肆醉酒鬧的那次事。”

管家將張東升把進屋,手忙腳亂的給後者穿衣服,嘴裏還不住的念叨。

“聽說應天府換了一個新的刑房主簿,也不知道這主簿是不是愣頭青,還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撈一筆香火錢,昨個上任第一天就要拿您動刀子,把那日在酒肆內的旁觀證人都尋了一遍,幸好咱們早都打點通知過才沒出太多幺蛾子。

但誰也保不齊那些下賤才有不經嚇的,萬一一個嘴瓢把事說了出去,看那位的揍性,估計就得派人來府上把您給抓走過堂了。”

“他敢,反了他還!”

張東升到現在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就一小小的主簿,七品芝麻大小的官,狗一樣的東西,我爹是吏部的官,他不想升啦,還是想考定的時候被裁汰回家種地。”

“可別這麽說喲。”

管家給張東升換好衣服,拖著就往中堂走:“那日跟您一道吃酒的幾位公子,就因為在堂上不願意跪拜,就被定了一個無知狂妄,打了一頓殺威棒,到現在還沒有下床呢。

這不,幾家的尊大人都找了過來,找老爺麻煩呢,說就因為少爺您的事,讓他們那些個寶貝兒子都受了這堂罪,很不滿意。”

“呸。”

被人興師問罪可不好受,張東升難免有些惱火,但馬上問了一句:“沒把小爺我供出來吧。”

“這個倒是沒有。”

管家跟了一句:“現在他們來,就是督促老爺抓緊把這事擺平,因為那幾家公子為了少爺您可是做的偽證,萬一這事被那楞種抓住把柄,幾家的公子可都得去服勞役,大明律,做偽證可是要坐好幾年苦窯,用現在那個什麽新詞,就是要勞改啊。”

主仆二人也來不及多說太多,因為正堂到了。

一進屋,張東升這便收斂起自己一身的傲骨英風,規規矩矩的向自己的父親和每一位叔伯見禮。

“不孝的東西,跪下!”

又是老套路。

張東升倒也熟練,聞言出溜一下就跪到地上,臊眉耷眼的不吭不響。

“你呀你,你這個混賬玩意,整日遊手好閑還則罷了,可你這次可是把你的玩伴給坑慘了,你知不知道,萬一這事兜不住,這你幾位叔伯家的少爺,都因你遭了大罪。

我,我恨不得打死你,拿你的命來抵罪,換你幾位叔伯心安。”

說著,張東就抄起擺放在桌子上茶碗旁的藤條,對著張東升就是一頓好抽。

疼的後者滿地打滾,連呼知錯。

“好了好了。”

幾位來上門問罪的同僚一看,得,老張又開始上演苦肉計了,老弟兄們到底幾十年交情,總不能真眼睜睜看著老張把兒子抽死吧。

能抽個七八下,張東就被攔了下來。

就見張東掙紮著,一副在青樓喝完花酒搶著買單的揍性叫嚷:“老李你松開我,我他娘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老李看看自己的雙手,心說自己現在那麽大力氣了?

壓根就沒碰到你,做做樣子而已。

眼看自己身旁幾個老弟兄有想要撒手的趨勢,張東趕忙扔下藤條,恨恨的一跺腳,指著張東升的鼻子罵道。

“罷了,今天看在你幾位叔伯的面子上,為父就不揍你了,還不跟你幾位叔伯道謝。”

男主角張東升這會也顧不上疼了,馬上跪直身子挨個磕頭。

“侄兒東升,謝過幾位叔伯。”

“行了,賢侄快快起來吧。”

打也打過了,戲也落了幕,張東升就算殺了青,老張同志一擺手:“滾回屋去,別讓老子再看見你。”

得,感情我就是過來挨頓揍。

張東升訕訕,忙打地上爬起來就往後院跑。

他這一走,正堂裏的幾個老家夥才算開始說起正事來。

“查沒查,這個新上任的刑房主簿,是個什麽背景?姓甚名誰?”

不說案件本身,先打聽辦案人是誰,這種優良傳統算是貫徹了我國幾千年。

‘爹,我出事了。’

‘出啥事了,哎呀,這可處理的狠。’

這叫法治。

‘爹,我出事了。’

‘出啥事了,別怕,爹給你找人。’

這叫人治。

溯源往上,自有法一字起始,幾千年的王朝時代,都是人治,從未有過法治。

畢竟,只要有超脫在律法上的特權階級在,法治就永遠不可能存在。

“不知道,來的很突然,而且特神秘。”

老李皺著眉頭嘆口氣:“昨晚我請了應天府其他幾房的主簿吃了頓飯,席上打聽了一下,他們都諱莫如深,不敢多言,估計來頭不小。”

皇帝要隱瞞大皇子身份的事,隨著大皇子的易容,應天府上下哪個不深知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