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朵杏花(第3/4頁)

不過,偶爾忙碌之余,她也會想起遠在長安的那個人。

會一再的去想他在得知自己離開後、在看到她寫給他的那封信後,會是什麽反應。

是生氣,憤怒,還是也會體諒她,願意成全她。

細細算來,她離開他,竟也有快一年的時間了。

她不知道,這一年來,他是不是已經漸漸開始放棄找自己了。不管之前他初初得知自己逃跑時再怎麽動用他的人,他一切的權勢去搜尋她,可如今畢竟一年過去了。

一年的時間,讓他漸漸不再牢記自己、淡忘自己,足矣。

偶想到,他日後會有別的太子妃,別的妻子,會夜間摟別的女人在懷,和別的女人做那種最親密的事……偶胡思亂想想起這些時,她心中也會有失落,有小難過。

不過,她知道,從她逃開他的那一刻起,他們間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她也堅信,時間是療傷最好的藥。日子久了,她也會漸漸淡忘掉和他的所有過往。

他們在一起不過也就一年時間,如今花一年忘不了他,花兩年、三年、四年……總有一天會徹底忘記這個人的。

徐杏雖偶會緬懷過去,會想起太子對她的好,但她從未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她不否認她愛上那個男人了,但她其實更愛自己。她也更應該愛自己。

只要知道他人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便是日後有緣再見,她也希望彼此都能冷靜、理智。不必再提從前的任何往事,能做到一笑釋懷,然後就當彼此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舊相識就好。

這便是她認為的對彼此最好的一個狀態。

長安城,東宮,太子書房。

收到密探從揚州寄回來的飛鴿傳書後,太子只看了一眼,便招了親隨來,讓人把蘇夫人的身份秘密透露給徐家人知道。

年前太子得知徐杏人在揚州時,他雖未能即刻抽身尋過去,但卻是暗中派了人過去的。

這幾個月來,幾乎隔幾日便有從揚州寄回來的飛鴿傳書。

有關這個蘇夫人,太子也是早在之前的幾次書信中便得知了。他之所以選擇暫時不動,他是想尊重她的決定,想讓她自己親手去解決這件事。

她去處理,他來善後就好。

之前見她一直按兵不動,他便也沒有動作。而如今見她既然已經和蘇夫人會過面了,且還提起了點當年的事,太子這才也開始有點動作。

他也想看看,徐國公府的人在得知這個真相後,他們一家會選擇怎麽去做。

處理好這件事之後,太子離開了書房,往雁奴崇仁殿去了。而他去了後,卻被告知,雁奴這會兒不在崇仁殿,而是去了麗正殿。

太子有一瞬的沉默,然後才靜默著往麗正殿去。

如今的麗正殿,侍奉主子的婢子奴仆一個沒少,但因那個人不在,難免是少了點原本的熱鬧和煙火氣。太子負手入內時,雁奴正一個人抱膝蹲坐在石階上仰頭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而他旁邊,還擱了一壺酒。

有婢子候著侍奉,但都是遠遠的,沒敢靠雁奴太近。

太子負手慢慢踱步靠近後,悄無聲息朝那些婢子一揮手。之後,他則提袍彎腰,坐在了兒子身邊。

自從徐杏走後,雁奴就一直有些悶悶不樂。

之後再回頭去想從前的一些事,他就總能從他們的相處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說,那年的除夕夜,杏娘罕見的主動提做好多菜給他吃。杏娘還拿出她親手釀造的果酒來,難得給他喝了點。

若是他當時再細心一些,就能發現,其實當時在提起父親時,杏娘是有些避而不想談的。

“什麽時候開始,小小年紀竟學會喝酒了?”坐下來後,太子故意冷著聲音問。

雁奴如今在沒有外人在時,他也不給他父親請安問禮了。他早覺察到父親過來了,只是他懶得動彈。

但聽父親開了口,他還是回了一句:“我沒喝。”又提起了徐杏,“當年杏娘還在家時,她也叮囑過我,讓我不許貪杯。”

已經有了杏娘消息一事,太子一直沒有告訴兒子。是因為,若是告訴他,他定會吵著鬧著要去把杏娘接回來。

但他年紀還太小,他不懂,杏娘這一走,她是沖著永遠都不再回來走的。

她既已下定了決心,走出了那一步,她便輕易不會回來。

便是他們父子同去了,她也不會回。

除非動手段逼她回來。可若那樣,又和之前有什麽區別?

所以,太子一直都瞞著兒子這個消息。

但如今,他打算留雁奴坐鎮東宮,留魏先生等人和齊王一同輔助雁奴朝政之事。而他,則打算親下一趟揚州。

事到如今,也是瞞不住他了。

所以,太子認真看著兒子說:“為父有了杏娘的消息,但還不確定,想親自去看一看。如今你皇祖父不理朝政,而你年紀也不小了,為父打算趁著這個機會,讓你開始涉政。正好,你也開始鍛煉鍛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