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朵杏花(第2/4頁)

但太子卻只是沉默著認真打量人,仿若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她此刻的真實情緒一般。

徐杏知道,既然戲已經演到這個份上了,這會兒最不能做的就是心虛。尤其是坐在她對面的是這樣一個極擅察言觀色的男人。

但凡她稍稍哪裏遲疑一下,或者停頓一下,那麽她今日的一切準備都白費了。

這種把戲,其實徐杏還算是信手拈來的。之前在風月樓時,樓裏的媽媽有關男女間的那些事,什麽都交過。

何況,徐杏這會兒也不全然是做假。

心裏氣、心裏酸,也是真有點的。

半真半假的,倒也真就像是那麽回事。

太子靜默思量了一會兒,後起身繞過炕桌,坐到了她身邊去。

徐杏卻讓了一下身子,有不讓他碰的意思。但卻也只是晃了一下,並非真不肯讓碰。

太子這才說:“你什麽都知道了?”

徐杏卻還在鬧脾氣:“妾知道什麽?殿下讓妾知道的,妾便就知道。不讓妾知道的,夥著這些人都瞞著妾,妾又能知道什麽?”

太子笑攬過人肩膀來,耐心解釋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徐杏卻抽了帕子來,用帕子捂住臉繼續哭。

太子這會兒其實是拿捏不準被他抱在懷裏的人是真氣還是裝氣的,因當初是他自己耍了些手段強要了人到宮裏來的,所以,太子心知肚明,便是她這些日子來再溫順再乖巧,可她心裏始終是沒有自己的。

這段日子來,她對自己越來越依賴,似乎是好了很多。但,憑他的警覺和敏感,他知道她的心還並不是完全在自己這裏。

之前都是他吃她的醋,他也有心想看看,若他身邊真出了一個或許能威脅到她的女子,她又會如何。

所以,他便布了這個局。

不是不想讓她知道那個女子的存在,而是希望她在適當的時候知道。比如說,就是此時此刻。

當所有人都知道,卻唯獨只瞞著她一人時,他想看看她是什麽反應。

可如今她的反應的確是他想要看到的,但卻又不知,她的這個反應,是真心,還是假意。

但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她是生氣了。

也為此而哭了一場。

太子說:“是怕你會胡思亂想,所以才瞞著你的。”

“我為什麽要胡思亂想?”徐杏反問他,“若殿下和她沒什麽,大可坦坦蕩蕩的。如今這般藏著掖著,便就是心虛。”

二人坐得近,太子認真打量著近在眼前的這張芙蓉美人面,漸漸眼底有了笑意。

他擡手,用自己的手指親自一點點的替她擦了面上的水珠,邊擦邊說:“真沒騙你,不信的話,孤給你發誓如何?”

徐杏這才說:“起那些誓言有什麽用?殿下詛咒自己,最後還不是妾心疼。不要。”

太子忽然笑容在臉上綻放開來。

他決定,不管她今日這樣鬧一場,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都不在意了。只要她能時刻伴在身邊,就比什麽都好。

太子今日心情很不錯,以至於後面徐杏提到鄭四娘大婚一事時,太子有猶豫一會兒後,就主動說:“既然四娘有此意,到了她出嫁的前一日,你便備了禮去鄭府一趟。正好,把孤的那一份也帶上。”

徐杏認真望著人,心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還不忘繼續調侃他:“殿下和妾不是一家人的嗎?既是一家人,怎麽還備上兩份禮了?”

太子則說:“若都以東宮的名義出,便體現不出你和四娘的姐妹情深了。”又說,“鄭家和別家不一樣,東宮需得給一份體面。”

“好。”徐杏沒再繼續矯情。

鄭四出嫁前一日,涼風和煦,秋高氣爽,是個很好的天氣。

這一日,徐杏起了個大早。一早起來,就親自又點了一遍禮單。

太子給鄭四準備的嫁妝又雅致又厚重,樁樁件件都是大手筆。徐杏自然不能和太子比,不過,她給鄭四備下的賀禮也是用了心的,禮雖輕,但情義卻重。

鄭四出嫁的前一日,齊王府那邊是擺了暖房酒的。太子身為齊王兄長,今日自然是要過去齊王府那邊吃酒。

太子給齊王準備的賀禮,又是一個大手筆。

徐杏心中不由想,齊王和鄭四這樁婚姻,太子虧大了。

但又覺得,也就是她從小過的苦日子,才把錢財看得緊。像太子齊王這樣的皇子,生來便是金貴之軀,想是從小便不把錢財放入眼中的。

徐杏心中好生感嘆了一番後,才出發。

常良媛出自鄭府,鄭四大婚,她也去求了太子準她回鄭府一趟省親。太子素來寬和,倒是沒有為難,便應允了。

常良媛和徐杏不一樣,常良媛是前兩天便就先回了鄭家。說是回去省親的,其實就是回去找鄭夫人哭訴的。

說她這些年來的苦,說她好歹是從鄭府嫁去的東宮,如今竟然連曹氏一個出身極為卑賤的人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