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朵杏花(第3/4頁)

雁奴點點頭,覺得沒毛病,但轉念又問:“我父王還沒過來嗎?”

婢子正要回答,走出來一個嬤嬤。嬤嬤朝那婢子使了眼色,然後她老人家過來陪雁奴說了會兒話。

和他說這會兒太子殿下和良媛有要事在談,要他先稍稍一個人等一會兒。

對於父親和杏娘之間有越來越多自己不知道的小秘密這件事,雁奴雖然難過又不服氣,但漸漸的,倒還算能接受。

反正杏娘親自做了什麽好吃的,有父親的,就一定有他的。杏娘還會和他一起練字,陪他下棋。他有在心裏默算過,每日爹爹都很忙,還是他和杏娘在一起的時間多些的。

所以,雁奴這樣多想想,也就不生氣了。

從凈室出來後,徐杏直接回了內室。雁奴只看到父親沒看到徐杏,就伸頭朝父親身後望了望。

還是不見杏娘跟在阿爹身後出來,雁奴好奇問他爹:“良媛呢?”

太子這會兒早已換了身清爽的家居常服,身上還留有淡淡的剛沐浴完的皂豆香味兒,早已衣冠楚楚,人模狗樣。

面對兒子的這個疑惑,他只擡眸看了兒子一眼。

並未作答,太子只是彎腰於一旁坐了下來後,對兒子道:“聽教你馬術的師父說,你近來騎射進步得很快。作為獎勵,過幾日為父帶你去郊外騎馬。也正好,看看你騎術到底如何。”

雁奴一聽,立即忍不住喜上眉梢。

還是太子眼鋒壓了他一下,雁奴才算稍稍收斂一些。

但喜悅之情還是難以自制,他亮著雙眼問:“真的嗎?”

“為父何時騙過你?”太子反問。

雁奴心想,你騙我的還少嗎?說好了杏娘進東宮是給他做阿娘,是陪他一起讀書玩鬧的。說的好聽,真實情況又是怎樣的?

勒令不準他再喊杏娘閨名,只準他尊稱“良媛”二字。

杏娘明明是為了他才來東宮的,可如今,父王倒是日日往麗正殿跑,恨不得比他跑得都勤。

知道計較也沒用,所以這些他都懶得計較了。

見兒子忽然沉默不再吭聲,太子一掃他的臉,就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什麽。

於是太子故意嚴肅問:“你在想什麽?是不想去了嗎?”

雁奴驚醒,立馬搖頭:“當然不!我想去。”但又小心翼翼的笑嘻嘻說,“良媛也一起去嗎?”

“當然!”太子絕情道,“說起來,你是沾的她的光。”

雁奴:“……”

好的吧。反正他和杏娘都去就好。

隔日,太子親自登了一趟鄭家的門。

那日鄭夫人回來後,自把太子說的那些話一字不落全告訴了鄭國公。或許鄭夫人當時沒有反應過來那個郎君是誰,但回家後和鄭國公一起分析,不免也能猜到。

所以,這會兒鄭國公自然是已經知道了太子的打算。更是知道,太子已經知道了他們夫婦的盤算,並且已經直接禮貌拒絕。

太子再平易近人,那也是太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儲君。鄭國公可不糊塗,他從不會恃寵而驕,仗著太子對鄭家的厚待和照顧,就目中無人,不知天高地厚。

這會兒見到太子,鄭國公十分恭敬和謙卑。

到底是做了揣摩君心的事,鄭國公做不到坦然。

但太子對鄭國公還是如從前一樣,一如既往的溫和有禮。

“嶽父的心思,孤是能明白的。”太子此來目的就是和鄭國公敞開心扉的,所以也就沒有兜圈子,直言道,“但嶽父此舉,的確是欠考慮了。”

二人既是翁婿,但也是君臣。

見太子有批評之意,鄭國公忙起身抱手,擺足了謙卑和恭敬。

“臣洗耳恭聽。”鄭國公說,“必會將殿下教誨牢記心中。”

太子親自過去,扶了鄭國公坐下。

之後,太子才又繼續道:“你們為了雁奴,就想犧牲掉四娘一生的幸福。是對得起雁奴了,可對得起四娘?又可對得起蕙心?”

蕙心是鄭家大娘的閨名。

鄭國公慚愧的垂著頭,也不擡。太子字字如刀,直戳他心窩。

太子望了鄭國公一眼,語氣倒是和軟了不少。

“蕙心若泉下有知,她也必然不會答應。她在世時,最疼愛的就是她這個四妹妹,又怎舍得她做出如此犧牲。”

“何況,便是四娘入宮,若是她日後有了孩子呢?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後,還能對雁奴這個外甥一如既往嗎?”

“這……”鄭國公顯然還沒考慮得這麽長遠,被太子一問,倒是問住了。

太子則繼續說:“還是說,你們希望四娘如常氏一樣,只空有一個虛名?”

太子道:“孤早在五六年前就和你說過,無需送女子入宮照顧雁奴,雁奴是蕙心拼了命保下來的,孤如何能不疼著護著?可你不聽。我想,這些年嶽母去東宮,該是沒少聽常氏的哭訴和抱怨。可孤能如何?當年是她自願入宮的,孤給過她機會,但她自己堅持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