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朵杏花(第3/4頁)

太子過去時,徐杏正陪雁奴一起下棋。

雁奴才開始學棋,雖聰明,但畢竟缺少經驗,也還不太會籌謀布局。所以,徐杏“對付”他,還是綽綽有余的。

徐杏並不會一味放水,她會在招數上逼雁奴。但也不會趕盡殺絕一招致命,總得給小孩子留點後路,不然容易打擊他的自信心。

所以,雁奴就是在徐杏一路的“追打”下不停逃命。每每以為要死的時候,又總能絕處逢生。

每次雁奴見還有退路可以走時,他就特高興。一蹦三尺高,然後就開始得瑟。

因為一直沒輸死,所以雁奴精神頭特別足。這會兒全神貫注,幾乎是全身心投入到了棋局中。

太子示意殿內隨侍的宦者和婢子不要出聲,他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只略微大概掃了眼棋盤上的局勢後,他就啞然無聲的笑了。

正當徐杏要再次對雁奴放水時,太子總算開口了。

“這小子得瑟得很,你難道還要一直讓著他?”

太子是特意屏神斂息過來的,徐杏和雁奴又都專心下著棋,所以,二人都是在太子開口說話時才發現太子在這的。

徐杏忙要起身行禮,太子卻先一步沖她擺了擺手。

“不必多禮。”太子說。

如此,徐杏才只跪坐著朝太子傾了下身,算是盡過禮數了。

那邊雁奴卻沒有要起身給父親行禮的意思,這會兒跟毛猴兒附身一樣,急得坐都坐不住。

見兒子這般,太子掃他一眼,頗有些嚴肅的說:“若是輸不起,索性一開始就不要下。輸贏是常態,看得那麽重作甚?”

但雁奴卻激動說:“可我都要和杏娘打成平手了啊!”又炫耀自己的戰績,“每回我眼看就要輸了,但回回都能再扳回來,我都和杏娘坐這兒來回走大半個時辰的棋了,我可是才跟著師父開始學哩。師父也誇過我聰明。阿爹,你瞧,我厲不厲害?”

太子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聞聲冷笑說:“是嗎?”

“當然!”雁奴見自己被質疑了,很是不高興,他很認真的對父親道,“阿爹若是不信,可問杏娘。也可問趙清濁他們,他們可都是看得到的。”

徐杏望著雁奴笑,趙清濁他們則不說話。

太子則側首望向徐杏道:“你不能總慣著他,寵得他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徐杏應了聲“是”後,把棋子落在了一處,然後雁奴徹底輸了。

“啊?”雁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都要哭了,“怎麽會這樣啊。”

太子拍了拍兒子小腦袋瓜,示意他起來。他坐在了兒子方才坐的地方後,才又和兒子說:“是杏娘怕你輸了會哭鼻子,一直在讓你。”

雁奴很難過:“我就知道嘛。我怎麽可能會和杏娘打這麽多回合。”他沉沉嘆氣。

徐杏和他道歉:“對不起。”

雁奴忙說:“你都是為了我好,我知道的。”又哼了一聲,把眼珠子斜到他阿爹那邊去,抱怨說,“杏娘對我很溫柔,都不似阿爹,阿爹就總會嚴厲。”

太子一邊拾子,把黑白兩種顏色的棋子撿起來分開裝,一邊對雁奴說:“有一個人對你溫柔還不夠嗎?做人不能太貪心。”

雁奴撅嘴,有些遺憾地說:“可杏娘只是偶爾才進宮一回的,又不能日日留在這裏陪我。要是杏娘能日日陪著我,對我溫柔對我好,那阿爹再怎麽對我嚴厲,我都不在意。”

太子朝對面徐杏望了眼,溫聲笑道:“你陪孤下一盤。”

徐杏只能遵命:“是。”

太子則招呼雁奴坐到他和徐杏中間去,讓他好好跟著學習。

雁奴聽話,乖乖就擠過去坐下了。

但他剛剛話只說了一半,還沒說完呢,這會兒又在叨叨叨。

“有杏娘和父親一起陪在身邊的日子可真好啊,此時此刻的我,可真是太幸福了。”雁奴意有所指地說。說完後,黑圓的一雙眼睛還左右瞟,十分在意此刻二人的神色。

但這會兒,徐杏和太子只專注在棋局上,誰都沒搭理他。

雁奴不死心,還在嘰裏咕嚕說:“阿爹,要是杏娘能天天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太子總算是給了兒子一個眼神,接他話說:“杏娘的時間,可不是由你來安排的。”

“那可以讓杏娘住到東宮來啊。”雁奴趁機同時給兩個人上眼藥。

上回杏娘說不願意給她做伴讀和老師,想必除了怕招人嫉恨外,也是覺得父親不會答應吧?他能看出來她很怕父親。

那如果這回他在中間調和,得到父親的親口應準呢?那她會不會就答應了?

雁奴打的是這個主意,太子也知道兒子是這個意思,但他卻沒挑明了說。只是沒再繼續接話,他也和兒子一樣,在等著坐在對面的女子的答案。

徐杏多少是能猜到點太子的意思的,但她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