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朵杏花(第2/2頁)

風月樓那種地方,素來就是一個講利益的地方。沒有真情,有的只是無止境的相互利用。

見徐杏運勢好,金花婆婆自然也趁機巴結奉承著說:“我年輕的時候曾跟人學過看面相,初見你時,我就說過你非池中之物,有大富大貴的面相。你當年入樓裏時也有五歲了,也該記事了,婆婆說過的這幾句話,你可還記得吧?”

徐杏抿嘴笑:“自然記得。”又奉承回去說,“其實說起來,還是借了您老人家的吉言。”

無疑,金花婆婆被徐杏這兩句話奉承得很高興。或者說,她想聽的,就是這樣的話。

“既是如此,那日後你飛黃騰達了,可莫要忘了婆婆我才是。”又開始數自己的功勞,“從小你們四姐妹一起長大,你們四個中,我對你可是最好的。”

徐杏點頭,嘴角笑意依舊保持得恰到好處,她伸過手來輕輕握住金花婆婆手說:“我自是知道的。”

徐夫人是這金光寺的常客了,寺裏上到住持,下到一些小僧人,都認識她。這會兒來的也正好,正好就趕上了住持大師的早課。

住持大師逢五和逢十的早上都會在金光寺的大殿上給自家弟子講佛經,一般像這種場合,普通的香客是進不去的,也就是徐夫人這樣身份尊貴且常給寺裏捐贈香油錢的人,才能進得去。

徐妙蓮陪著母親一道去了大殿聽住持講佛經,徐護對此毫無興趣,就隨便尋了個借口沒跟去。

徐杏既然和洪媽媽說是來拜佛的,自然要在金花婆婆面前做足樣子。所以,一入寺內後,自然就是先去佛像下跪了幾跪,像模像樣的拜了佛,還捐了不少香油錢。

這次她出來,如不出意外的話,是不必再回去了的。所以,但凡能帶在身上的錢財,她也都帶上了。

這幾年來,她倒也攢了些私房錢。想著,便是被徐家認了回去,那偌大的國公府上,需要用到錢的地方也很多,她不得不為自己多打算著些。

既是私房錢,洪媽媽肯定是不知道她藏哪兒的。這番偷偷藏在身上帶著,也沒人會察覺。

除了上回徐護賞她的五十金外,別的她都讓小葡小萄給換成了方便攜帶的金豆子。而這回捐香油錢,徐杏動的就是那五十金中的十金。

金花婆婆看到了,倒也不意外。

左右人都要進國公府去了,還在意這點錢麽?

從香客們捐贈香油錢的地方出來後,徐杏直接就目標明確的往大殿的方向去。而自進了金光寺後,徐護是有差個小廝暗中跟在徐杏身後的。

此番那小廝見徐杏往大殿方向去了,立即跑回去向徐護稟告。

徐護聞聲冷笑:“那她怕是要撲個空了。”他是篤定徐杏這會兒往大殿去是沖他去的。話是這樣說了一句,但他無動於衷,好像也並不怎麽在意的樣子。

不過過了一會兒,他還是拔腿往大殿方向去了。雖不再在意這個杏娘,但肯定是在意母親和妹妹的,徐護是怕這位風月樓的四娘不懂規矩,會沖撞了母親,從而叫母親丟人。

而此刻,徐杏拾階而上,走到大殿門口時,就被攔住了。

住持講佛素來是件莊重而又威嚴的大事,閑雜人等是一律都不準入內的。大殿的門關著,門外也守著兩個小僧侶。

被攔下後,徐杏垂目,其實她本來也沒打算要把事情鬧大的。

只是若不當著金光寺諸位德高望重的大師的面露出這張臉,而只是私下裏悄悄等著徐夫人出來再露出這張臉的話,她不敢保證計劃一定能成功。

徐夫人是信佛之人,若當著住持的面母女相認,便是之後她父親徐公一時心狠有意痛下殺手以絕後患,也得顧忌著些。

所以,再次定神思慮一番後,徐杏就毫不猶豫的直接伸手摘下了一直罩在自己臉上的面紗來。

金花婆婆見狀,原是要出聲阻止的。但話到了嘴邊,她忽然又咽回去了。

又有什麽要緊的?杏娘是聰慧之人,也是有福之人,她該知道自己的路要怎麽走。

可那小僧侶瞧見徐杏這張臉時,瞬間就瞪圓了雙眼。他一直守在這裏,剛剛自然是見過徐夫人的。

“你、你……”他“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而此刻,大殿內住持講完了佛經,門被從裏面打開了,眾人正有秩序的往大殿門口來。台階下,徐護見母親妹妹出來了,怕她二人被徐杏纏上,更是幾步並作一步的拾階而上。

一邊大跨步往上來,一邊語含嘲諷的暗諷徐杏:“我當是多特別的一個女子,原也不過如此。”話音才落,便已行至徐杏跟前。

只是當目光觸及她臉的那一瞬,忽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