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楚妗頷首,擡步剛打算踏入庭院。

“啊,那個姑娘快要被打死了啊!”

楚妗腳步一頓,四下張望,目光定格在墻頭的一叢淩霄花上。仰頭比劃了一下墻的高度,大概猜出了花能看到的距離。她腳步一轉,直直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越往裏面走,環境越是僻靜,是以輕微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明顯。

“啪!”楚妗方繞過假山,就聽到一聲極為清脆的掌摑聲,隨即是女子尖銳刻薄的謾罵聲,“你個賤人,竟然敢在父親面前花言巧語,迫得母親不得不帶你來賞花宴,你是想要靠你這張臉勾引哪個世家公子吧?我告訴你,做夢!你的婚事可由不得你,到時候你只能嫁個鰥夫,淒慘度日!”

許是在楚妗來之前,女子就已經發泄夠了,憤憤的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楚妗猶豫了半晌,慢慢走了出來。

假山上靠坐著一個紅衣女子,低著頭,瞧不清模樣。楚妗猜測她應是在哭,她柔和了聲音,“你沒事吧?”

女子豁然擡頭,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她。楚妗看清女子的樣貌時,忍不住輕吸一口氣,實在是楚妗見慣了自己的模樣,仍覺得此女顏色殊麗。

烏發雪膚,一襲洗的有些發白的紅衣也遮掩不住她的艷麗,秾艷似妖,眉眼略顯淩厲,此刻用一種恨意濃稠的眼神望著她,讓她生了些戾氣。

她的眼睛陰郁,沒有楚妗預料的眼淚。

她被女子的眼神嚇了一大跳,實在是那眼神落在身上,猶如寒風入骨的凜冽,“你,你沒事吧?”楚妗略帶遲疑地問了句。

女子別開頭,冷冷道:“滾!”

楚妗呼吸一滯,覺得這人簡直是欺軟怕硬,方才那人狠狠地扇她巴掌的時候,也沒聽她哼一聲,骨頭倒是硬得很,如今對她倒是惡聲惡氣,著實討厭。

她本想一走了之,不管這閑事,只是她看到女子手臂處的衣裳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手臂處有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應該是剛才被推倒在地,不小心倒在了假山上,被尖利的石頭劃傷了。

她轉身走開,她身上沒有金瘡藥,如今她需要止血,好在這些天她看那本書冊,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花草的用處,這裏位置偏僻,隱隱有些荒蕪,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止血的植物。

女子見她離開,闔上眼眸,靠在假山上閉目養神。

今日賞花宴是接近華陽公主的最好時機,所以她才費盡心思跟來了公主府。華陽公主與太子關系親近,若是搭上了華陽公主這條線,離太子也就不遠了……

“你傷口一直在流血,我身上沒有金瘡藥,你就先忍一忍,這薊草也有止血的功效。”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清甜的聲音,女子猛然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截瑩白的脖頸。

楚妗覺得自己甚是幸運,還沒有走多遠,就在那邊的草叢裏找到了一株薊草,薊草雖比不上金瘡藥,但也是一味不錯的止血藥草。

女子有些晃神,收斂心思之後,擡手躲開了楚妗的觸碰。“不是讓你滾了嗎?”女子低垂著眼皮,臉上掛著嘲諷,話語惡劣刺耳,“聽不懂人話?”

楚妗握著藥草的手緊了緊,心底冒起來一股火氣,目光觸及到女子因為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臉,還有未消的指印。她的手還是松了開來,算了,這人挺慘的,自己與她計較那麽多幹什麽?

她找了塊石頭,擦幹凈後,便將剛才找到的藥草搗碎,霎時,鼻尖滿是苦澀的青草味。女子見楚妗認真的敲著石頭,恍若沒有聽到她的話,臉上的神色一僵,眼神不自覺沉了沉,剛想開口說話,楚妗握著一團草渣摁在了她的手臂上。

“嘶!”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方才的話也咽了回去。

楚妗勾了勾唇,悄悄收回了手裏的力道。

“你摁著這些草藥。”楚妗沖著女子說道,傷口需要包紮,她如今騰不開手。

女子掀了下眼皮,靜靜地打量著她,眼神深沉,是楚妗看不懂的神色,就在楚妗以為女子不會伸手的時候,斜地裏冒出一雙纖長白皙的手,接過了她手裏的草渣。

楚妗第一次見一個女子的手長得這樣好看,纖長瑩潤,就是看上去骨節分明有力,倒像是男人的手。

楚妗從懷裏掏出一條手帕,細細地將傷口包紮好,女子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神直愣愣的盯著地上,也沒再出言諷刺。

“傷口已經包紮好了,等你回去記得看大夫,我這只是隨便包紮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楚妗提醒道。

女子沒有任何反應,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楚妗想了想,自己在這裏耽誤了這麽久,怕是前院賞花宴已經開始了,她急忙起身,走了幾步,忽然又折身回來,從腰間扯下一個精致的荷包,放在女子的掌心,“這是一些蜜餞,你若是覺得傷口疼得厲害,就吃一些,甜食會讓人心情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