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頁)

四大掌櫃都無語,這林泉難不成喜歡把賺的錢都換成金子,埋自己家裏?(林泉:你們還真猜對了。)

抽掉林記資金這一條也走不通。

那就只能打壓買家,讓買家不敢買林記的貨,賣不出貨,自然撐不了幾天就得關門。

可幾人一查,更臉黑。

林泉的顧客,女人、軍隊、讀書人。

徽商人脈雖廣,可還沒廣到各富商世家女眷,四人總不能通知沂州城的女眷們,你們別去林記買東西吧!

要真這麽幹,徽商就成了天下的笑柄了。

至於軍隊,徽商更是提都不敢提,徽商是儒商,雖然有不少讀書人,可跑去武將面前嘰歪,他們還沒這麽大的臉。

至於最後讀書人,這個更不能說,你讓讀書人不買便宜的書畫紙買貴的宣紙,天下讀書人不噴死你,徽商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所以打壓買家這條也行不通。

至於最後的價格戰,四人壓根想都沒想,讓宣紙和書畫紙打價格戰,這是嫌宣紙死得不夠快嗎!

所以在轉了一圈後,四人發現,從商戰的角度,林記簡直就毫無破綻,它就像一塊石頭,死死戳在肉裏,你明明感覺疼,可就是扣不出來它。

可有些東西,扣不出來也得扣,哪怕自己留點血,所以四大掌櫃親自來了。

他們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以勢壓人。

雖然簡單,卻是一力降十會!

當然幾人也沒有非要治林泉死地的打算,畢竟林泉身後,還背倚著軍隊,他們若真逼著林記關門,那些缺藥的將士,只怕會鬧騰起來,所以四人此次來,主要是逼林泉放棄書畫紙,只要林品閣不再賣書畫紙,那大家就化幹戈為玉帛,甚至四人為了不落個仗勢欺人的名頭,也願意給林記點補償。

四人對視一眼,點點頭。

……

旁邊的水漏一滴滴滴下,看著離開宴越來越近的時間,場上有一些騷動。

眾富商都瞅著門口,都這個點了,怎麽還沒來,不會不敢來了吧?

就在眾人嘀咕到底還來不來時,外面突然大聲報道:“林記掌櫃林泉,持帖入宴!”

眾人精神一震,終於來了,所有人,不約而同朝門口望去。

門外,一個身穿月白色淡藍錦袍的青年,一手持扇,一手持拜帖,跟著下人不疾不徐走進來,走到堂中,青年對著上首四人抱拳行禮。

“林記林泉,見過徽商諸位前輩。

堂上四人,包括旁邊的宣紙行族長,都看著堂中站著的林泉。

堂下站的人,二三十歲的樣子,身體修長,氣質儒雅,面上帶笑,若不是親眼見,真想不到這仿佛自家晚輩大小的孩子,居然能逼得他們幾個老東西不遠萬裏前來。

真是後生可畏啊!

主位上中間的一個掌櫃開口:“林掌櫃有禮了,馬上要開席了,先入席吧!”

林泉於是跟著仆役走到旁邊坐下。

坐下後,林泉看了一眼他的位置,按理說以他的輩分身份,該坐下面的,可大概等下為了方便他說話,特地把他直接安在堂上,看著對面那個一臉悲憤看著自己的老者,林泉笑了笑,這個應該就是宣紙的族長吧!

林泉入席後,次席上的花家家主作為東道主就說了幾句開場白,正式開席。

林泉見狀心裏一樂,這是全場都在等他麽。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看熱鬧趕早,打仗有趕早的麽!

開席後,眾人就興奮了,知道熱鬧馬上就要來了。

果然,就見首位上剛才開口的那個掌櫃的,花家家主剛剛介紹說姓徐,是四大掌櫃中的大掌櫃,端起一杯酒,對眾人笑道:“這次除了我們四個老家夥不請自來,還有一位前輩也來了,”掌櫃指了一下下手的宣紙行族長,“這位,是涇縣宣紙族老,曹老。”

眾人忙紛紛舉杯,向曹老致敬。

曹老也很給面子,端起酒杯直接一飲而盡。

介紹完曹老,徐大掌櫃就接著說:“曹氏一族久居涇縣,千年來,以制宣紙為生,曹氏的每一張宣紙,都是經過上百道工序而成,每一張,都是紙中精品,也正是曹氏這種千年不變的嚴謹,才有了文房四寶中的宣紙,”徐大掌櫃突然話鋒一轉,“不知林掌櫃是否是這麽看。”

林泉放下酒杯,接上話,“林某雖是商賈,可也自幼讀書,曾在書中見聞,涇縣曹氏每一張宣紙,要經過碓皮、提煉、凈漿、抄紙、曬制、檢紙、剪紙等等上百道工序,一張宣紙從開始到做成,往往要耗時一年,曹氏下如此工本制紙,且不說那紙,光這精神,就讓人敬佩,而宣紙,林某也常用,韌而能潤、光而不滑、潔白稠密、紋理純凈,宣紙之紙張,實乃題字作畫之首選。”

徐大掌櫃一頓,他沒到林泉會如此稱贊宣紙,不過還是說道:“聽林掌櫃的話,也甚是推崇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