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上線的第六十六天

面對零零伸出的援手,太宰治十分感動並拒絕了她。

這絕不是因為他想逃避,他只是想更低調一點。

“低調,低調好嗎?”太宰治手掌下壓,試圖說服已經拔出筆蓋的零零:“畫在繃帶上太顯眼了,不如我們把縫合線藏在繃帶底下,需要的時候再扯掉就好了。”

零零咬著筆蓋想了想,終於點點頭:“好吧。”

太宰治以為自己混過去了,剛松了一口氣,又被零零的話嗆到岔氣。

“那我們說好的喲,主人額頭上的縫合線要交給我畫!”她握住手中的油性筆,賭咒著說:“我絕對絕對會拿尺子的,不會給主人畫歪。”

太宰治:“……行。”

他能怎麽辦呢,還不是哭著把她原諒。

零零提遛著偷夏油傑運動鞋綁繩做的遛鼠繩,在空中抖了抖。腦花鼠被吊著脖子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灰灰的短尾巴有氣無力地垂下。

【R·屈辱的橡皮筋】生效極快,腦花原本反抗、周旋、思考著如何逃跑和反殺的計劃被強制一鍵清零,最終它的腦袋裏只剩下無止無盡的網抑雲。

喪——他好喪啊

人生不值得,萬物多悲傷。

生而為人,它很抱歉。

不對,它本來就不是人,烏烏,更喪了。

一只胖老鼠失去夢想。

離開和進來一樣輕松,加茂家引以為豪的防火墻在最頂級的人工智能手下薄得像紙。太宰治和零零順順利利地帶著他們的戰利鼠回到了盤星教總部。

零零超開心的,她有小白鼠可以玩了。

她第一次養老鼠,看什麽都新鮮,一落地就興沖沖地跑進廚房搗鼓自己的燒杯和酒精燈。

太宰治同情地看了一眼抱著爪子自閉的腦花鼠,對它的未來不抱希望。

稍微設想一下就知道是怎樣的地獄,對此他只能說——幹得漂亮。

“但也好,零零有專用的小白鼠迫害,我安全了。”太宰治感動地說:“腦花兄,舍己為人,我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

沒人回應他,太宰治不太爽地揪起手下敗鼠的胡子,質問道:“身為全劇最大的反派,面對如此屈辱的遭遇你不該說點什麽嗎?”

類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金句,給他講兩句啊!一點氣氛都沒有,差評。

“實在不行,你說句‘沒有下次’也可以,用大小姐的語氣來一遍。”太宰治拿出手機翻到他存下來的中原中也黑歷史給腦花鼠示範,眼中期待滿滿,“請開始你的表演。”

腦花鼠:喪啊——我好喪

“主人,你得先把【屈辱的橡皮筋】取下來,它才能擺脫自閉重新做鼠。”零零捧著一燒杯的綠色液體走進來,提醒道。

一看到她手裏的苦瓜汁,太宰治臉色瞬間變綠,下意識地捂住嘴巴。

“拿、拿走……”他顫顫巍巍地說,“我們無冤無仇,零醬何苦害我?”

零零抿了一口養樂多味的苦瓜汁,實在不懂太宰治的心病為何如此難治。

但她也沒勉強太宰治和她一起感受快樂,零零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幹凈的培養皿,倒了一小碟苦瓜汁在培養皿內。

看見這一幕的太宰治瞳孔地震。

她終於不滿於黑暗料理的開發,要正式進軍生化武器了嗎?!

“這一定是人工智能的陰謀。”太宰治縮成一團碎碎念,開始他的陰謀論:“她一定是想用苦瓜摧毀人類的意志,畢竟連我都患上了嚴重的苦瓜PTSD,距離人類滅亡可能也沒有多久了。”

他終於能迎來自己期待已久的死亡了嗎?

雖然很令人心動,但這樣的死法似乎有一丟丟沒面子,既不清爽也不明朗,更不充滿朝氣。

正在太宰治糾結於如何死的比較有面子的時候,零零笑眯眯地把培養皿推到腦花鼠腦袋底下,溫柔地說:“喝呀,小家夥,渴壞了吧?”

小、家、夥。

被零零一把揪掉【屈辱的橡皮筋】和為數不多的頭毛的腦花鼠身體一顫,被太宰治吊打的回憶沖進它的大腦。

一時間,它竟不知道是揍他的太宰治更可恨,還是真把腦花大人當老鼠的零零更可惡。

它是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頂級老古董,如果咒術師高層的那些老東西被叫做爛橘子,它就是風幹橘子皮那一輩的老老老祖宗。

而現在!它不僅失去了自己保養多年的寄生體、被迫蝸居在一只醜耗子身上,還被人摁著頭要它喝苦瓜汁!

苦瓜汁!那玩意連兩面宿儺都不喝!憑什麽逼他喝!

“不喝嗎?”零零苦惱地嘆一口氣,“好嬌氣的鼠,養樂多都不喜歡。”

她怕是養不活了,不如直接拿去涮火鍋吧。

“吱吱!”腦花鼠憤怒地呲出兩顆大板牙,被零零一根手指壓在地上,像一只翻不了身的王八龜。

“它在說什麽?”太宰治問掌握108種獸語的全能點讀機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