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二更合一(第2/5頁)

裴鳶這時委屈兮兮地又問:“夫君,我明明都比去年剛嫁到潁國時大了許多,你為何還是不讓我有自己的小寶寶啊?”

司儼默了一瞬,隨即直言不諱地回道:“你太嬌氣了,我舍不得現在就讓你有孕。”

裴鳶聽罷,卻將注意力都放在了男人適才所說的,那“嬌氣”二字。

小姑娘雖然承認自己是個嬌氣的人,卻聽不得司儼他說自己嬌氣。

司儼剛要將榻上的小姑娘抱進懷裏,卻見她竟是翻了個身,只肯用後腦勺面對著他,亦用自己的小胳膊肘力道不輕地懟了他一下。

裴鳶嬌慍地哼了一聲。

司儼看著這便同他惱了的小人兒,不禁被氣笑了。

只聽裴鳶又噙著嬌軟的嗓子,同他約法三章道:“那今晚就不許再讓我吃藥了,我要試試這次能不能懷上。”

司儼無奈搖首,他看著裴鳶這個糊塗的小姑娘,亦只能選擇對她忍讓,待將她擁進懷中後,亦將大手覆在了她軟綿綿的小肚子上,隨即低聲回道:“好…那就讓你試一試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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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便到了初春,四處的垂柳亦抽出了鮮嫩的蕊芽。

宮婢亦在逢春之時,將潁宮各處的宮道、屋檐灑掃了一通,亦潑了許多清水去去冬日的沉晦,滿目望去,都是如黑曜石般的明亮和澄澈。

無論是宮人,還是潁國的臣子,都覺近來他們的王上司儼心情好了許多。

他往常雖也待人溫和有禮,但一舉一行間,卻總是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讓人覺他只可遠觀,卻不好接近。

而現下,許是因為那嬌美小王後的陪伴,便讓人覺,他的眼角眉梢間是真的從內而外的沁著和煦,旁人也很少會在他的身上見到從前的冷厲陰郁之感。

司儼自繼位之後,便如所有的君王一樣,也在自己的封國內豢了些頗有學識的門客,他亦偶爾會將這些人喚到謙光殿,同他們共議天下之大計。

這些門客中,也不乏出身於貴族和豪強的子弟,他們仰慕司儼的才學,自願到君王這處做門客和生員,也不收司儼予他們的俸祿。

有心人都知曉,司儼豢這些門客的緣由,也是想在篡位之前培養自己的勢力,若他真的贏了閼臨,亦成為了中原新的帝王,那閼臨從前的臣下並不一定都能歸順於他,他現在就選賢任能,也可在將來及時派上用場。

這日天朗氣清。

待司儼同一眾門客清談完畢後,謙光大殿漸變得空曠,他便欲在主案前,再處理一些封國政務。

恰時,翁儀攜著傳訊舍人至此。

司儼掀眸看向二人時,卻見翁儀的神情有些凝重。

侍童亦於這時呈上了白瓷茶盞呈的初春新茶,並將其放在了君王的手旁。

司儼淡聲問道:“何事要奏?”

翁儀嗓音沉重地如實回道:“長平侯班昀…於昨夜去世了……”

司儼聽罷,眸色微變。

他對生死之事一貫看得很淡,但是卻知,班昀於裴鳶而言,是很重要的親人。

裴鳶年歲尚小,親人還都健在,她貌似還沒經歷過如親人去世的這般沉痛之事。

隨即,司儼的面色亦是沉重了幾分,他正在心中忖著該如何同裴鳶說出這事時,卻見翁儀復又擡眸,亦是稍帶猶豫地看了他一眼。

故而司儼又問:“還有何話要講?”

見翁儀欲言又止,司儼便揮退了仍在謙光殿中駐守的一眾下人。

待這謙光大殿只剩下了他和司儼兩個人時,翁儀才將未央宮中的秘事同司儼盡數說出:“新帝…納了個新的容華。據說這容華的相貌同王後殿下很是肖似,他將鴛鸞殿賜給了這位容華,並夜夜寵幸於她。楊皇後和新帝的那兩個妃嬪都備受冷落。且…且新帝還賜了那容華封號……”

司儼眉目愈沉,冷聲問道:“是何封號?”

翁儀如實回道:“與王後殿下的閨名一樣,都為鳶鳥的鳶字……”

話音甫落,翁儀便聽“啪嗒”一聲。

隨即他的雙眸驟然瞪大,便見司儼竟是憤而用手將案旁的茶盞生生按碎,那些殘存的碎瓷旁,亦有些白色的齏粉,足可見其力道之大。

血亦沿著他的手心,混入了透綠的茶水之中。

翁儀忙喚侍童去請醫師來為他包紮傷口,他覺司儼固然會在臣下的面前流露出獨屬於上位者的強勢一面,卻鮮少會做怒。

他本是個不會外露情緒的人。

卻沒成想,新帝的那個鳶容華,真的觸及到了他的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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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儼回到青陽殿後,裴鳶瞧見了他受傷的左手,自是倍覺心疼,他不知男人到底是怎麽弄成這副模樣的,那白色的繃帶上還殘存著那些已變得幹涸的血。

裴鳶嗓音一哽,不禁關切地問道:“你…你這是怎麽弄的?”

司儼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妻子,見她眼眸泛霧,但好像他剛進殿時,她的眼圈便有些紅了,薄嫩的眼瞼處也有些泛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