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鳶鳶,你要對我做什……(第3/5頁)

當然,位於下席的還有兩個面善的年輕女子,裴鳶此前亦見過她們。

這二人從前是太子的良娣,而現下她們的身份也隨著閼臨的登基發生了改變,一個被封為了婕妤,另一個則被封為了昭儀。

裴鳶進殿後,在場的諸女俱都緘默地端詳著她的相貌,只見她生的膚若凝脂,面如芙蕖,端的是副世間罕見的絕色之姿。

怨不得,這大梁朝最有權勢的兩個男子,曾險些為了她打起來。

裴鳶並未顧及這些女子稍顯灼灼的目光,只恭敬地對著端坐於主位上的楊皇後施了一禮。

楊令宜依舊是她記憶中熟悉的模樣,面容清麗,儀態端莊,亦有著獨屬於世家女的清傲和自衿,一看便是個不好接近的女子。

所以二人從前同在石渠閣治學時,也只是打過照面,從未攀談過。

楊皇後得見裴鳶後,心中不免湧起了一股淡淡的澀意。

她沒想到裴鳶在潁國的這半年時日,竟是出落得比從前更美麗動人了。

楊皇後掩飾著心中的異樣,嗓音還算溫和道:“裴王後到遲了,在場的諸王女眷也候了你多時。”

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來,她的這番話,大有挑撥她和其余女眷的意圖。

裴鳶卻見,除卻那位年歲尚輕的戚夫人面色有些不豫,其余人的面色都未有任何變化。

閼臨的兩個妃嬪的面色,也很淡然。

裴鳶恭敬回道:“回娘娘,臣妾不知傳令女使到底是誰,她告知我的時辰,分明是巳時三刻。”

楊皇後淡哂,矯飾道:“想必是你的女使聽錯了,潁國王後先落座罷。”

裴鳶沒再同佯裝大度的楊皇後辯駁,只面色淡淡地由著宮婢的指引,落座於她的席位上。

待她坐定後,卻發覺,她坐的位置竟是下席。

按說憑潁國的國力和地位,和她的出身,她應當是坐在上席的。

可現下,她卻要跟位份不如她的婕妤、昭儀還有那戚夫人同坐下席。

若僅憑這一點,還無法斷定楊皇後是故意苛待她,那她的案上,沒有任何的食物和酒水,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裴鳶知道楊皇後或許是因為她和閼臨的舊事,這才成心給她絆子使。

但她真是沒想到,那個曾經看似清傲,且人淡如菊的楊家女,竟也是個如此善妒記仇的女子。

裴鳶中午只簡單地用了些點心,所以現在的她自是又渴又餓,她活到這麽大,還從未受過捱餓的滋味。

小姑娘復又斂了斂神色,依舊端莊地坐著,她不能為了些飯食,就失了儀態。

她聽著楊皇後同所有的女眷熱情寒暄,卻唯獨刻意跳過了她。

六安國的甄王後同班氏相熟,她未嫁到六安國前,也曾是是見過剛滿一歲的小裴鳶的,便有些看不過眼,“娘娘,您為何不給潁國王後準備酒食?”

楊皇後被看穿了心思,但她一貫是個善於矯飾情緒的,只尷尬一笑,便回道:“本宮以為裴王後遲遲未至,怕是不會來椒房殿參宴了,便讓宮女撤下了她的飯食。”

話說到這處,楊皇後又面帶笑意地看向了裴鳶,問道:“裴王後和本宮是同窗,不會在意本宮的疏忽罷?”

裴鳶神情平靜地答:“娘娘身為後宮之主,闔宮之務纏身,難免會有疏忽,臣妾不敢介意。”

楊皇後的面色未變,便讓宮女又為裴鳶呈上了酒食。

裴鳶自是無心再用任何飯食,待楊皇後又同諸國女眷聊敘了一會兒後,便溫聲說天色已晚,讓她們回去好好休息,卻單獨喚住了裴鳶,說要同她敘同窗之舊。

她和楊皇後自是沒什麽舊可敘,裴鳶雖這麽想,卻也不好當著別人的面拂了楊皇後的面子,便單獨留在了椒房殿內。

諸國女眷離開後,楊皇後面容的溫和漸失,嗓音亦冷沉了幾分,對下席容色嬌美的裴鳶道:“如今坐在這皇後之位上的人是本宮,而不是你裴鳶,想當年你姑母那般用心地栽培於你,任誰都想不到,你竟是會遠嫁到潁國去。”

裴鳶只覺,楊皇後這番酸溜溜的話聽上去是自矜且帶著淩人的盛氣的,可若是心思稍微細膩些的人便能從她的語氣中聽出,她分明是在強掩著內心濃重的不安和擔憂。

她雖不是個敏.感的人,卻也很了解女子的那些心思。

當年傾慕於太子的世家女不少,楊令宜也是一個。

裴鳶低斂眉眼,反正她也不喜歡閼臨,那麽無論楊皇後同她說什麽,她都無甚感覺,只溫馴回道:“娘娘福澤深厚,臣妾自愧不如。”

楊皇後卻見,裴鳶將自己的姿態分明放的很低,在她的面前也很溫馴,亦無任何驕縱跋扈之態。

但是,縱是如此,楊皇後還是覺得不夠。

這個如閼臨白月光一樣的女子,只要存於她的眼前,她便覺得心頭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