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情債 “你同你那胞兄裴猇,感情很好罷……(第2/3頁)

小姑娘因而被可愛的小犬纏住,同它踩著細沙,在廣漠上玩耍了起來。

有侍從在一側看著裴鳶,司儼便走向了那名年邁的巫祝。

女巫祝得見司儼後,只覺他模樣英俊,氣質亦很矜貴,一看便是個命途不凡之人。

但是既是遠從中原而來,還來特意尋她,那便是中了情蠱啊。

待司儼走到巫祝的身前後,剛想同她說起西夜國的語言,實則這西域諸國的異族語言他都能略通一些。

巫祝卻先他開口,她操著一口不甚流利的漢語,問向他道:“那個小姑娘,就是你的蠱人罷?”

司儼看向了遠處,正在同拂菻狗歡快玩耍的裴鳶,回道:“是的,我認識的一個稍通巫蠱厭勝之術的人說,我因體內的情蠱,只剩下了兩年的命數。但我的身份很特殊...我若死了,沒有人能夠護住她,所以我這才來尋您,來尋解蠱之措。”

女巫祝微微地眯起了眼,她滿臉都縱橫著極深的皺紋,在刺眼的日光下,她的目光稍顯睿智,隨後又道:“可我看出,你已經動了心了。”

“但是那蠱蟲在我和她身上留的蠱印,並沒有完全消除。”

“你中的蠱,應同尋常的情蠱有所不同,若想完全解蠱,怕是得想起些什麽來。”

司儼不解:“那我該想起些什麽來,才能解蠱?”

年邁的巫祝復握了握手中的鴆杖,語氣幽幽地道:“你前世應是欠了情債,惟有憶起前世的過往,才能解此情蠱。”

“情債……”

司儼的語氣稍顯悵然,將情債這二字念出了聲。

女巫祝雖不能知曉司儼和裴鳶的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麽,卻也能用意念感知出,裴鳶她的前世很淒慘,且她未得善終。

幸而這一世的她,一看便活得很幸福,她既是有這般天真無憂的神情,那麽自小就應是被家人呵護長大的。

且她身側的陌生男子雖然氣質孤冷又陰郁,但是她能看出來,他待她也很好。

司儼復又問向巫祝:“那您現在有解蠱之措嗎?”

巫祝目不斜視,仍在看著不遠處的裴鳶,回道:“只有你自己想起來從前的那些記憶,這情蠱才能被解。但是,我可以幫這小姑娘一個忙。她身上還有一個會反噬自己的蠱,那蠱應是為了保護你才被中下的。為了保護你,她需要付出剜心和淩遲之痛的代價。”

司儼聽到剜心和淩遲這兩個詞時,只覺心房一窒。

他只知裴鳶每每突患這種惡疾時,都會承受某種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卻沒成想,她所承受的,竟是淩遲和剜心之痛。

——“鳶鳶,你來一下。”

裴鳶聽著司儼的呼喚聲,便同那只拂菻犬蹦蹦跳跳地跑向了他和巫祝的方向,亦在司儼的示意下,單獨隨著那巫祝進了周遭的小浮屠內。

少頃之後,裴鳶動作小心地攙著那年邁的巫祝從小浮屠內走了出來,待她和司儼一同目送著那名巫祝歸返西夜國後,司儼問道:“那巫祝都讓你做些什麽了?”

裴鳶回憶著適才的種種,如實回道:“那巫祝隨身背著的包覆中有很多奇怪的瓶瓶罐罐,她從中拿出了個陶制的小罐,又讓小浮屠裏面的僧人為我舀了碗清水,讓我飲下了那陶罐裏的藥丸。”

司儼見裴鳶的神情仍帶著不解,便淡淡道:“或許這藥,能治好你的怪疾。”

“真的嗎?”

“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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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成功尋到了那名西夜國的巫祝,司儼和裴鳶便沒再敦煌這地再多耽擱,當日便乘馬車歸返了國都姑臧。

二人回到潁宮時,夜已深沉。

卻見謙光大殿外,有數名宦人正提著銅雀宮燈,秋蚊亦在圍繞著燈火亂舞。

翁儀和司冉竟是都一臉沉重地站在了謙光大殿外,待得見司儼和裴鳶歸宮後,他二人的神情釋然了些許。

司儼牽著裴鳶的小手,走到二人的身前後,這才得知上京的皇帝,已於昨夜駕崩。

太子閼臨的登基典禮卻辦得很倉促,原來是北方的匈奴再度犯境,新帝雖已派班昀和裴猇出征,可朔方一帶的兵力明顯不足,就算加上荊州的那些州郡兵,也不一定能抵擋住來勢洶洶的草原悍將。

如今的新帝,需要潁國軍隊的支援。

翁儀雖為國相,但如此軍國大計,還需司儼歸宮來裁決。

雖說潁國同上京的皇室早有齟齬,但是唇亡齒寒的道理司儼是懂的,現在不是同上京搞敵對的時候,而是應該沆瀣一氣,共同抗敵。

司儼因而低聲對司冉命道:“你先攜五萬先鋒前往金城郡紮營,班老將軍和裴猇現在也應該在趕往金城郡的路上,你可先跟他們匯合。”

司冉應諾後,即刻風風火火地出了潁宮,馬不停蹄地便趕回了東城的潁軍大營。

裴鳶聽到金城郡時,盈盈的雙目頓時一亮。